第99 章 未雨綢繆(1 / 1)

聞言幾人都晦暗的偷偷瞄了白書遠一眼,隱隱有以她的意思為尊意味。

難得的是白書遠這次沒有“抬杠”而且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說道:“娘說的有道理!我明天一定親自去祭拜,另外……”

白書遠停頓了一息才繼續說:“景榕那孩子跟霓王有些情誼,女兒有意與南宮家結親。”

聞言白知鳳也沒說話,隻是閉眼躺在太師椅上老態龍鍾的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幾人互相看一眼拱手告辭:“天色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老丞相也該歇息了。”

所有人都走了以後,白知鳳才睜開眼睛:“那到底也是你的血脈,看看我給你留下的,你又能為你的兒孫留下些什麼?我是七十的人了,再活也活不了幾年了!凡事要三思而後行,給後人留些家底。”

“女兒知道了,定會想辦法再進一步的,景榕這次若順利嫁到南宮家就是個機會。”

白書遠的話白知鳳不愛聽,幹脆又閉上了眼睛,白書遠還以為老母親精力不濟於是放緩了聲音吩咐道:“床暖好了嗎?伺候老相歇下吧。”

(白知鳳為相二十載故吏門生遍布朝野,雖然清流視其為奸臣之首但當麵也都尊稱一聲白老相。她的門生也大多稱之為老相,親近一點的還會尊稱一聲“老祖宗”也有叫老師的,比如陶賀年陶太傅。)

立即有奴仆扶著白相慢悠悠的往內室去,寬大的鬆木床上早有兩個年輕體壯的小侍將床鋪溫的暖暖的,白知鳳躺下兩人就抱著她的腳放在自己胸膛捂著了。

伺候白知鳳睡下了,鬆鶴園的燈都漸漸熄滅隱入黑暗。

南宮家靈堂裏除了賀蘭敏和最小的南宮朗,其餘人雖然也有些疲憊但也都支撐著跪在靈堂徹夜守靈。

賀蘭敏是所有人都勸著去休息的,一來她娘家姐姐今天忙前忙後的幫忙忙了一天晚間也沒回去,姐妹倆一起總有些話要說。

二來賀蘭敏從準備靈堂開始都是她在總理家裏大小事萬不能倒下,三來南宮朗還小去姨娘家呆了這許多天雖然也懂事的不哭不鬧,但到底還是思念娘親的。

哄睡了南宮朗,賀蘭氏兩姐妹躺在一張床上說起了體己話:“出門前娘千叮嚀萬囑咐,南宮家如今情況不明,非是我們涼薄冷血隻是值此存亡之際我們的意思是能保一個是一個,你跟妹夫請一封和離書帶著朗兒和蘊姐兒,婧姐兒先回賀蘭家避一避,若以後情勢明朗了,你與妹夫也確實有情再回來不遲。”

賀蘭敏聞言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眼淚劃過盯著漆黑的床頂半響,心裏盤算了一番才啞著嗓子道:“婧姐兒和蘊姐兒已經及笄,斷沒有拋家舍族的道理!就是我同意兩個孩子也不會願意在這個時候躲出去的,與其苟延被戳脊梁骨,不如站著死!”

“至於我,我於燁哥成婚的時候就曾盟誓:同甘共苦死生不離,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的他的。”

賀蘭氏也忍不住哽咽,握著妹妹的手:“當初你不顧世俗不顧家裏的勸阻也要出嫁,那個大家族的女子會去做上門娘?可你為他也做了!就算如今也隻是為孩子打算,你不算負他!”

“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心意已決!南宮家滿門忠烈我若是帶著孩子們走了這個家就散了!我於心何忍?”

“那你就舍得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舍得姐妹們為你肝腸寸斷?朗兒何辜?他才七歲!”賀蘭氏又心疼又生氣,恨不能將這妹子一棍子打醒。

“姐姐……若,若真有……那一天,朗兒就托付給你了!代我跟娘說一聲……女兒,不孝!”賀蘭敏心如刀絞:

“就,就讓朗兒代我承歡母親大人膝下!也算是個……念想。”

賀蘭氏聞言哭出了聲,她知道自己的妹妹看似溫和實則也是一身的倔骨頭,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是存了要跟南宮家同生共死的決心,怎能不讓她心疼?若是母親知道了又不知道是怎樣的肝腸寸斷。

賀蘭氏見拉不回妹妹哭了一陣反言安慰道:“今天聖旨也下了,南宮家應該還未到絕路,況且我觀子霓那孩子心中已有章程,她心智成熟穩重,從來都是走一步算三步!你也不必過於擔心,至於朗兒,安全起見還是將他先記到我名下!對外就說我一直想要個兒子,奈何年紀大了又與朗兒投緣便要了過來,誰都說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