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早幾年前她就給了這老東西上朝可以坐著的恩賜,如今倒是讓她打起了瞌睡?
女皇心中有氣,她女兒丟人現眼她倒是睡得著?
這種事終歸是好說不好聽,讓她下聖旨給白家背鍋?想的倒是好,不過白家這步棋丟人歸丟人她倒也不反對,點頭同意了。
不過旨意是指白景榕給霓王做貴侍(相當於皇子側妃),當然是把白景榕拉出表一番他的癡情,女皇為其真心所感動成全他,讓他做霓王的貴侍。
最終所有的鍋都讓白景榕背了,這聖旨一下外麵對白景榕的看法可想而知。
但顯然,一屋子的人各有各的算盤,沒有人在意白景榕的處境。
陶太傅眼含擔憂隱晦的看了老師一眼,見老師“閉目養神”著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跟其它大臣一樣躬身高呼著:“陛下聖明。”
“哼”女皇微不可察的輕哼了一聲,瞥了眼依舊裝的“昏昏欲睡”的白相踱步回到案牘後坐下。
隔著明黃的沙帳提高聲音道:“年關將至,閑事完了來議一議今年的開支和明年的用度吧!”
戶部是掌管在白知鳳手中的,這話是對戶部尚書說的,其實是對白知鳳說的,白知鳳這會兒裝睡呢,自然由戶部尚書站出來回話。
將今年的開支一一報過,大頭在兵部也就是在白書遠手裏過的,其它大臣心中有微詞明麵兒上也不好說出來,尤其是當著白知鳳的麵兒。
這一報不要緊,報出了國庫的虧空,淩月王朝自太祖建朝以來頭一次出現了大大赤字。
兵部一推四五六,誰都知道有貓膩誰都不敢多置喙半句,最後賬算來算去算到了禮部頭上,禮部也叫冤,一筆筆道來,明裏暗裏將事情推到了太子身上。
大殿內暖洋洋的,大臣們從一開始的爭執,漸漸的扯上太子後聲音就弱了,外麵確是天要壓下來般的陰沉,女皇的臉比外麵的天色好不了多少。
喉頭的血湧上來又被她咽下去,李芳很有眼力的端上茶盞遞給了女皇,若大臣們能看到,就會發現茶盞中盛著的不是上好的茶湯。
而是參須。
一盞參湯灌下去,女皇的臉色總算好點了,氣力也恢複了不少。
白書遠察覺到女皇的態度,又跟禮部嗆了起來:“今年沒有藩王進京,也沒有他國使臣到訪,禮部這開支是不是太大了些!”
“雖說今年沒有使臣來朝,其它小事不提,就說各蕃主的節禮,生辰,宮中壽宴,赤丹新封太子,北倉皇帝六十大壽,攝政王大婚,東瀛例禮!可都是禮部主辦的!銀子都是由禮部報上去的!你兵部兩千萬兩白銀花下去了不說,我禮部精打細算堪堪一千萬兩白尚書就這麼咬著不放,不合適吧!”
“什麼宮中壽宴,什麼東瀛例禮!我就知道你們禮部這賬算來算去就會往宮裏扯,往東宮扯,往太子殿下身上潑髒水!你們……”
眼看白書遠越說越離譜,陶太傅也不能裝死了,隻得上前一步輕聲道:“白尚書慎言。”
“啪!”是茶盞摔碎的聲音,大臣們噤聲朝女皇的方向躬著身子一動我不敢動。
白相也顫顫巍巍的起身了。
李芳從簾子裏麵走出來,先向白知鳳行了個禮才對眾大臣道:“議事就議事,不要提什麼宮裏宮外!”
又朝殿外守著的值班侍衛吩咐了幾句,侍衛離開不多一會兒搬來一張條案擺在白相的右上一旁,將大臣與女皇的距離無聲的有隔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