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流終於受不了,捂著臉哭了起來,邊哭邊喊道:“公子——救命啊——”
宋念恩發癲地笑著,又握緊刀柄,正要拔出來,一支利箭破空,咻的一聲,鬆鬆就將菜刀釘死在門柱上。
跟紙片似的,不堪一擊。
宋念恩眼中映出箭尾紫色羽翎,目瞪口呆地說道:“紫焰軍?”
鬆流邊哭邊看去,哭得更厲害了:
“將軍啊,您怎麼才來,小的差點伺候不了公子啦——”
濃重的黑夜裏,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緩步近前,一身貴重的紫色輕胄,單手握弓。
宋念恩連忙伸手去拔箭,可箭簇太深,費了好大的力始終沒能拔下。
他氣急敗壞,雙眼血紅,大叫著揮拳朝進來的男子而去。
淩寒與輕瞥一眼,然後抬腳,朝他心口踹去,宋念恩便倒在雪地上,捂著胸叫喚。
“你和你的主子真是好樣的。”
淩寒與看著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鬆流,冷冷地說,
“讓你們回京城,卻跑來流北郡。”
鬆流趕忙跪倒在淩寒與身前,腦袋埋下去:“小的知錯……”
淩寒與懶得再廢話,他知錯算什麼,他一個做仆從的還能替那小子拿主意?
“你先帶宋念恩回軍營去。”
“那將軍您……”
淩寒與拂了拂衣袖,轉身往外:“去問候一下我的好侄兒。”
鬆流噤聲,外頭隨行的侍衛進來,蠻橫利落地將宋念恩摁在地上,雙手縛上繩索,架出去扔在馬車上。
……
“念恩還是隻顧著他那些破鳥?”
十三裏鋪的葛家莊,葛五花娘家的院子裏頭,搭著擋雪的草棚,四五桌親朋正邊吃飯邊聊天,一派熱火朝天。
葛老爹看了一眼自己紅光滿麵的女兒,悶悶地喝了半碗酒,略帶醉意地問她。
葛五花不屑地哼了一聲:“在他心裏什麼都比不上那些鳥,好不容易過年來一回,不提他了!”
葛老爹看看正在旁桌與其他男眷敬酒的宋念孝,一表人才,誌得意滿,又把餘下的酒都喝了,重重擱下,歎了一聲氣,小聲道:
“你還是要好好勸勸念恩,讓他長進些,畢竟他才是你的丈夫,你倆要過一輩子的。”
葛五花撇撇嘴:“你以為我沒說?展圖都八歲了,我嘴巴都說幹了,他就是不如大哥嘛!”
葛老爹的腳趕忙在底下踩她一下,瞪她一眼:“你和念恩的事,幹嘛總扯到宋大人身上?再親的兄弟,各自成家後總是要分家的。”
葛五花得意地笑道:“我們家不一樣,大哥不會分家的!”
說著,悄悄的瞥了一眼宋念孝,又對老爹說道,
“我讓大哥別帶姓柳的來,他立馬就答應了,什麼都不問!”
說完,露出甜蜜的笑。
葛老爹仍舊不放心地歎氣:“讓人看了笑話,你丈夫沒來,你家大哥娘子沒來,唉……”
“你不懂就別亂說!”葛五花抓過酒壇給他倒滿,“喝你的酒吧!”
顧芸在屋裏的炕上坐著,金嬌端了熱菜熱湯進來,她抬頭看一眼,湯菜上盡浮著厚厚的油花,聞一下都覺得肥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