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再來些菜!牛肉大塊的上來,不要切!”高燕青大喊。
軍士們立刻給二人騰出了個位置,葉昱和高燕青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坐了進來。
原本高燕青和葉昱坐在人群當中,所有的兵士都有些拘謹。
突然,一個愣頭小兵忍不住朝著葉昱說道:“葉先生,聽說你在黑馬坡也是大發神威,給我們講講吧?”
葉昱擺擺手,剛想推辭。
高燕青猛的提起一壇酒道:“幹了這壇,還是老實交代,你選一個吧。”
一句推辭的話還沒出口,立刻生生被憋在喉嚨裏麵。葉昱看了幾眼那碩大的酒壇,終於還是做出明智的選擇,開口娓娓道來。真實的版本怎麼可能說出來,他就挑能說的部分,然後開始信口胡掐。
軍士們都瞪大了雙眼,屏住呼吸,仔細的聽著葉昱的故事,生怕錯漏了一個字。這可是他們往後喝酒吹牛時候的談資!
這一來二去,整個營帳裏的氣氛越來越融洽,也越來越多的人,朝著這個營帳圍攏而來,竟是將整個營寨圍了水泄不通!
到後來,有些好事的士兵,幹脆就將大帳給拆了,生起篝火,開始了露天篝火大會。
酒、肉、火,這才是軍營的味道,冬天的寒冷立刻被篝火和老酒給驅除一空,連大雪也很配合的停了下來。
吹牛誰不會?要我吹牛那就吹唄,葉昱這樣壞壞的想著,煞有介事的說著:“見到黑馬坡的滾下來的無數檑木大石,我軍立刻就死了好幾十人。正在一籌莫展的關頭,我突然想起來....”
“高大人可是好興致,領著大夥在這聽小娃娃講故事。”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葉昱眼角的餘光早就瞥見了來人,就是早些時候出城迎接的那個華服青年。
葉昱立刻緘口不言,心中冷笑,手上卻是端起酒碗,兀自在那喝了起來,他在等高燕青如何反應。
高燕青原本盤坐在地上,見到來人,他緩緩的拍了拍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說道:“倒是文大人好興致,這大晚上的怎麼想到跑我這來串門?”
“大晚上沒事幹,出來閑逛,見到你這燈火通明,熱鬧得緊,趕緊過來湊了湊熱鬧,卻沒想到是一個小娃娃在講故事,真是掃興。”文行遠歎了口氣,一臉失望的道。
大冬天的大晚上,出來閑逛?騙誰呢?更何況是逛到軍營來?一大波大老爺們,有什麼好逛的?倒不如去青樓來得舒坦!這文行遠的說辭真是爛的很,或者他根本就是挑事來的。
正當場麵氣氛尷尬,這時,馬炮不知道去哪玩回來,絲毫不會看現場的氣氛不對,大老遠的就嚷嚷起來。不愧是被稱作震山雷,那個聲音就如同春雷滾滾一般,宏大嘹亮:“葉兄弟,你看看弄了什麼來了!來來,好酒啊,分你一碗嚐嚐。”
這活寶...葉昱輕輕捏著自己的眉心,腦筋疼,實在不想理他。
“呦,這位大人也在,來來,一起喝。”馬炮見到文行遠,立刻親熱的將大手搭在他的肩頭,滿嘴酒肉臭氣大黃牙的嘴巴,就這樣湊到文行遠的麵前。
問道馬炮那如同茅坑一樣的臭嘴,文行遠一口隔夜飯差點吐出來。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是?馬炮如此親熱,怎麼的也不好意思將其推開。
其實馬炮堂堂一個山寨大王,腦子怎麼會不靈光?隻是他用的一些解圍的方法,總是裝孫子裝傻泡,讓葉昱感覺相當頭疼。馬大爺是屬於那種蔫壞的類型,他可不像葉昱那樣算準了一切,該使壞使壞,該弄死你的時候絕不留口氣。所以馬炮一般上來,先惡心你一頓再說。
不過在陰人這一點上,他和葉昱倒是驚人的相似,難怪兩人一見麵就有傾蓋如故的感覺。
文行遠強忍著吐出來的衝動,作勢接過馬炮手中的酒壇,湊到鼻子下聞了一口道:“果然是好酒!”這才止住了想吐的衝動。
用葉昱的話來說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個文行遠定是來找茬的。要說他自己吃飽了撐著,無緣無故來惡心自己,說什麼都是不相信的。
葉昱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超過了一個十五歲的毛頭小子的界限了。滅了黑馬坡,退了金兵,在常識中,哪件事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小子該幹的?所以,肯定是徐伯康讓他來試探自己的。
徐伯康是在試自己的背景呢?還是在試自己的態度?葉昱稍稍思量,心裏頓時有了計較。表麵上仍舊是一言不發的悶頭喝酒。
“來來,大家一起喝酒快活。”高燕青借著馬炮造的這勢,立刻打起圓場。
文行遠見到自己百般挑逗,這個葉昱連個屁都不放,以為葉昱怕了自己,心中不禁將他看輕了幾分,嘴巴上也開始無遮無攔起來。
他哪裏知道,很快他就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