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那滄瀾人麵對身為魚肉的命運似乎並沒有絕望,他活動了下痛楚的肌肉。在鐵索碰撞的聲音中抬眼平靜看向那十個黑皮甲的死士。
好像將軍曾經也是在這樣的地方逃出來的,這麼算起來對於將軍曾經的跟隨者而言,倒算得上一個榮耀之地。
他抖了抖手上的鐵索,看到第一個死士拿著狼牙棒朝他衝了過來。
不論是死士和他都是從死亡中走過來的。作為敵人他們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交流。
狼牙棒當頭而下,七分猛三分收。能活下來的角鬥士永遠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哪怕是被鐵索纏身的瘦弱之人。
果不其然,滄瀾人的力量並不像他身體那般弱小和虛弱。隻聽得鎖鏈一響,也不知道他腳下如何運勁。竟是一個側身往鐵籠邊緣側身了三步,狼牙棒一頭砸在了鐵籠的門上。
就在鐵門沉沉往外凸出一寸之時,那皮甲死士耳畔同時響起致命的風聲。那滄瀾借著一個側步的腰力,飛快甩出了手中的鐵索。
拿著狼牙棒的死士來不及慶幸自己沒有投入所有的力量,他附身堪堪躲過鐵索橫掃,卻忽然覺得背後一陣寒意。他這一附身之間無法回頭,正是漏了一個萬般不該漏出的空門。
出現在那空門的是狠厲的一腳,不論是力度還是攻擊的位置,都非狠厲不能形容。
幾乎是讓籠內籠外所有人都感同身受的一腳,慘叫聲傳遍了整條街市。那狼牙棒死士武器跌落在地,捂著襠下痛苦叫喊兩聲昏死過去。
前後不過眨眼之間,場外之人已經拍手叫好。籠中剩餘的九個死士確實麵色齊齊寒了下來。這一寒便代表著生死遊戲的正式開始。
沒有憐憫,也再沒有試探。九個死士持著自己最拿手的兵器瘋狂的撲向這個動作出格卻又危險無比的滄瀾人。最先攻過來的是一杆長槍,滄瀾奴隸同樣側身閃避,退卻的路線卻被一道大斧攔住。
正是左右不得進之時,還有刀劍直刺其身。分明可以從場外聽出幾聲歎息,已然有人認為這場比鬥飛快的落入了預料之中的結局。
然而滄瀾奴隸下一個動作引起了更多的驚歎。他手中的鐵索沒有進攻也沒有格擋,而是直衝鐵籠上方而去,也不知他能將力道把握得如此準確。那鐵索在鐵籠橫欄之上繞了兩圈,竟是將鐵籠橫欄牢牢纏住。
值此一瞬,瘦弱的奴隸蹬身而起。借著這鐵索之力離地一丈之高。前方的黑甲死士一輪攻擊全然落空,隻見頭頂黑影閃過。不由得條件反射般的齊齊回頭。
這自然是有人怕步了第一個死士的後塵,可那滄瀾人這一躍似乎早有目標。直接越過了八人頭頂,猛然撞在了尚抱著省力殆戰的最後一個黑甲死士身上。
這一撞端的是生猛無比,那黑甲死士隻來得及順勢橫刀。卻又被滄瀾奴隸在空中詭異的轉向避了開來,更讓場外之人心驚的是。那瘦弱男子似乎在每分每秒都已經計算好了下一步。相撞一刻,他指頭上鋒利的指甲借著俯衝的力道直接刺入死士的喉嚨。待他從地上滾身而起之時,一道血箭猛地從那死士的喉頭噴了出來。
滄瀾奴隸被鮮血濺了一身,目光卻是像什麼都未曾經曆一般。他彎腰平靜撿起地上掉落的馬刀掂了掂重量,再度看向對麵剩下的八個死士。
連續兩個同伴慘死,剩下的死士們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出招陰狠的滄瀾奴隸。沒有一人敢再抱著渾水摸魚的心態。八人交錯身形舉起了武器齊頭並進。最前方一人手持劍盾,長槍和長戟靠側。本就不甚寬敞的鐵籠之內瞬間縈繞一股戰場結陣的肅殺之感。
八人齊頭並進,反觀那滄瀾奴隸頗有孤弱之感。可他眼神中仍舊看不到怯意。方才他無刀在手也不曾怕過。何況此時?
於是八人進他也進,陰狠過後,還有決絕!
在場外觀戰的人群爆發出的一陣叫好之聲中鐵籠內的九人終於短兵相接。
八人死士結陣,自然威力強上了不少。滄瀾奴隸方一照麵便見了血。他的肩頭被敵人的槍尖削去了一塊血肉,去勢卻不曾停頓。
肩頭流血他熟視無睹,手中的馬刀朝著前方猛然砍了下去,目標竟是不偏不倚直接朝著最前方的盾牌而去。
那持盾之人心中嘲笑尚來不及傳遞到嘴邊,恍惚間隻見那持刀的手流淌出一瞬淡淡光暈。他手中的盾牌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一股力道直接將他整個身軀震得往後倒了下去。
後邊的死士們亦沒有料到強壯的劍盾死士如此不堪,跟的最緊的一人直接被後倒同伴撞翻。
“是內力!”另一個險些被帶倒的死士大喊了一聲,就在此一刹那。那把馬刀直接斬下了持盾死士的頭顱,又是一刀往跟隨倒下的死士身上砍去。
迅速冷靜下來的死士紛紛拿著武器攻了過去,刀劍槍戟呼嘯生風。這一次,滄瀾奴隸依舊沒有閃避。
一切隻因避無可避,一刀結果了地上另外一名死士之後。滄瀾人隻得用盡所有力氣避開了更為致命的攻擊,饒是如此他背上的衣服被直接撕裂開來,一道深深刀痕縱在身上,鮮血淋漓而下。
他額頭終冒出痛苦的冷汗,反手又是一刀架開了刺過來的劍戟。淡淡的光暈在他手上忽閃即逝,似乎有些不繼之態。
接下來的一幕堪稱慘烈,滄瀾奴隸因為血染周身而行動而遲緩下來。可正是如此,他的每次攻擊而越發淩厲而決絕。
接下來的死傷越來越緩慢,可是殘肢斷臂卻開始慢慢出現在鐵籠的爭鬥之中。滄瀾奴隸手中的光輝消弭,渾身上下可怕的傷口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