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籠罩的東京淺草寺地區上光影交錯,往來的人或遊走穿梭在熱鬧地街道上,或於背陰底下耐心細致地掃視著形形色色的觀光客。
再次踏入此地的克莉斯多回憶著上一次走過的路線,通過本堂找到那條鮮少有人注意的小徑,到達寺院背麵的墓園。
刀塚還是舊物如新,專人養護的痕跡愈加繁雜,然而,信息卻顯示,總是時刻停留在附近的刀靈竟離開本體已經有過一段日子。
若不是這把黑紅發亮的日輪刀依舊散發著生機勃勃的氣息,她都要懷疑刀靈是不是被什麼“守護秩序之人”給清除消存掉了。
克莉斯多有些不確定地皺了皺眉。
“早上好,克莉斯多小姐。”側後方有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從樹蔭下現身的女人外披著粉色羽織,內裏穿的是某樣專門私定的製服,腰間還別上一把細長的武士刀。
“初次見麵,在下乃第七王權者的屬臣。”
“周圍布防重重,王命我來為您引路。”
克莉斯多沒有多少意外地點點頭,跟上對方的腳步。
她之所以來到淺草寺後率先光顧這座墓園,便是要等候這引路之人。
並非克莉斯多不知道從哪條路過去,而是出於身份位別之間應有的禮節,同時她也不想承擔起擅闖一位王權者領地的風險。
她是來見朋友的,又不是來找架打的。
路旁的紫藤樹垂下一串串柔嫩的紫藤花束,裝點著鵝卵石小徑仿若夜的溪水長流。
而這條細河的源頭處,一位彎眉淺笑的溫雅男人駐足站立在院門外。
秋風吹落的片片花瓣,濺開一簇暈紫的顏色,染在男人近乎純白的和服下衣角。
“早安,克莉斯多。”男人的聲音帶著沁透心脾的魔力:“非常感謝你能回應我的請求。”
“朋友相邀,怎能不赴?守墓人先生……不,產屋敷先生。”
產屋敷輕笑道:“緣音準備了些點心,請進門來一同享用吧。”
克莉斯多微笑回道:“那打擾了。”
產屋敷做了個請進的姿態,將克莉斯多引入庭院後,對一直默默守護在旁側的女武士溫聲說道:“辛苦你了,栗花落。”
“是!”
女武士低下頭掩飾自己麵上抑製不住地開心,匆匆向產屋敷深鞠了一躬,重新隱入暗處等候召喚。
“一數一,一夜天明,熱鬧非凡;二數二,二葉鬆,來裝點……”
幾個孩童於院裏邊拍球邊歌唱童謠的熟悉的場景,令克莉斯多晃了神,一時分不清幻境還是現實。
“你也聽過這首曲子嗎?”
“這是,”克莉斯多頓了頓:“是我第一次聽。”
產屋敷笑了笑:“這副曲詞確實年代久遠了點,至少可以追溯到大正時期,能夠記錄流傳的人也越來越少。”
克莉斯多點頭,評價道:“一首聯通起過去和現在的歌謠,很有意思。”
兩人繼續往裏走,穿過院子,踏上緊密排布的木製地板,停在連廊之下,並未進入和室。
產屋敷解釋道:“這地曬得到陽光,不如就選在這裏品茶聊天如何?”
秋風微涼,暖陽解寒,煮茶一壺,談笑風生,意境實在是上等。
克莉斯多正要讚同,又聽得產屋敷繼續說道:“武士先生近來也很喜歡靠在廊下喝紫藤花茶哦。”
武士先生?克莉斯多吃了一驚,是她想的那位武士先生嗎?
不需要等到克莉斯多提出疑問,端著茶點走來的如同畫中仙般的女子已經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