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的家裏。
“小瘋子，怎麼樣？就那幾句話今天有沒有點收獲？”張老爺子坐在藤椅上，笑笑地問。
“有。說老實話，張伯，東娃子那麼小，他是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很老成、很自信的樣子，是老楊教他的嗎？”何正鋒有些迷惑地說。
“嗬嗬，楊林這個人個性很直，還很有點江湖氣，做事也很不錯，但他是說不出來這話的。”
“那東娃子？”
“多看看書，書上的東西雖然是一部分可能是人為推導出來的，但更多的東西是很多實踐活動的總結，具有較強的代表性或是一些實踐活動的指導作用，還能開闊看書人的思維和眼界；多想想，就是讓自己根據書上的內容去理清自己的思路，去推斷在自己的環境中能實際操作的可能性有多大，弄清其中的利和弊，好多點選擇；多和人討論討論，通過交流完善自己的想法，提高事情的可操作性，減少一些可以避免的風險；再有就是多用點心仔細地觀察自己周圍和身邊的人和事的變化，這種微小的小變化可能是一些思想和環境變化的細小體現，但他的體現會更準確更直接。這是我教小屁孩的，現在也說給你聽聽吧。”張老爺子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
“那小子有次曾跟我說過一句話‘如果馬上讓政策取消‘包產到組’，重新回到以隊為基礎的生產模式，不出三個月，趕場的人和街上做買賣的人至少要少一半以上，象唐文建之流很可能馬上就會跑回唐家灣，挖自己的地球去。’我就問他為什麼？你猜他怎麼說？”
“哦？他怎麼說？”何正鋒很配合地說道。
“取消‘包幹到組’，回到以生產隊為基礎的生產模式，表示著思想又將回到保守，保守又要占上風了，那國家就仍然想把農民捆在土地上，那麼唐文建這樣的人如果還象現在這樣，他會有什麼好日子呀？象他那樣的人既然能看到前麵，難道來點這樣的變化他就看不到後麵嗎？中國這塊土地上的能人到處都是，真的是很多的，千萬不能小瞧。改革開放是什麼？改革的是觀念，開放的是思想。如果剛剛跨出第一步就又害怕地收了回來，那損失最大的是什麼？不會是什麼糧食產量，也不會是什麼資、社之爭的誰對誰錯，損失最大的是對全國十億人人心的傷害，所以取消‘包幹到組’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
張老爺子輕輕放下端在手上的茶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沒想到啊，一個小屁孩都有這樣的見識,我很慚愧呀。”何正鋒很感慨。
“嗬嗬，你是身在局中，想得太多反而沒看到事情的本質，是與旁觀者不一樣的。況且這還不是我老人家教得好，一小屁孩真的想得到這麼多呀，怎麼樣？我這小朋友是不是真的很不錯吧！走吧，走吧，送你去旅社。”張老爺子很有點得意地站了起來。
“嗯，張伯，我拿本書看。”何正鋒站起來說。
“自己挑吧，有的都在哪兒。”
“張伯，怎麼看起史書來啦？”
“哦，《唐史》啊，小屁孩拿來要我給講的，說是唐朝是中國曆史上最興盛的王朝，他的曆史應該對今天的我們有些用。對了，明天楊林請我們吃飯，你有時間嗎？”
“什麼時候？”
“中午吧，他知道你可能要走，叫我問問。”
“嗯……，行吧，我還想見見東娃子，很有趣、很有趣的一個小屁孩，這次來看你老是來對啦，收獲還真是不錯。”
隔日，早上起來的楊東因為昨天喝多了酒又亂說話，挨了楊林的幾大火鍋蓋，中午也就不想再去喝酒了，再說下午還要上課，一小屁孩被抓住喝酒可不好說了，那可就是搞笑的事了，為了保持自己的正麵形象。於是，中午便跟在譚智的屁股後麵跑到譚智家蹭了一頓，就跑到學校操場上來玩了一會“鬥雞”的遊戲後，便和王小石又坐在一堆書包上閑扯著，這會他正在開心的逗著王小石，
“小石頭，你太瘦了，身板太小了，是不是你們家沒給你吃呀？”楊東掛著一付很是可憐王小石的表情侃侃而言，
“你們家才不給你吃呢！”不滿的王小石白了一眼，抬起手來作勢欲跟楊東勢不兩立的樣子，
“那你怎麼會這麼瘦？我看王老師很胖，石老師也不瘦呀。”不付本錢地繼續編排著王小石，
“靠！”
“算了，不探討關於你們家遺傳方麵的問題了，要不，從明天開始你圍著學校這個操場跑步吧，鍛煉！鍛煉。”誘惑或是慫恿？很有點象狼外婆那美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