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有些精瘦但很結實的兒子,手裏攥著兒子在成都給自己買的一條‘五牛’香煙,楊林感覺很幸福,彎了彎腰想單手抱起楊東,摟了二下,沒有抱起來,唉,兒子大了,自己抱不動他了,三、四年前還可以騎在我脖子上跟我去喝酒呢,嗯,還有點傷感。
楊東從成都出發,選擇順著從成都到嘉陵縣城的國道回來的,一路餐風宿露,和去的時候一樣吃的是幹糧、野果和時不是討要來的水、飯,住的是荒山野外,累了就停、困了就打坐、休息好了就出發。所以在太平鎮時一付蓬頭垢麵的樣子才會被當作小叫花,也順便過了一回大俠的癮,告別了太平鎮的那老爺子,到了本縣縣城後,他便找了家旅社住了下來,洗洗刷刷,把自己徹底地收拾了一遍,又去了趟縣委,把自己從峨嵋山帶回來的一尊佛像送給了何正鋒,告訴他那是開過光的佛像,會保佑何正鋒一生平平安安,升官發財的,哄得他開開心心的,還順便給何正鋒說了一下路上所看見的、聽到的,甚至把太平鎮那老爺子說的那句讓他鬱悶了半天的話也告訴了何正鋒,還開玩笑的說了句,“何伯,現在田是分了,農民的積極性也高了,沒人管束的閑人也多了,今天在生產隊玩,明天到公社玩,後天呢?說不準跑到縣城裏來玩了,反正現在又沒人管,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拒絕了何正鋒要送他的建議,隻是說自己要坐船回李家,隻是當他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時讓何正鋒大笑了個不停,說他怎麼看怎麼象一個小叫化子,在碼頭上他又說了句“我們縣的精華就在這條河的兩邊,這河是條大紐帶,坐船回去看看兩岸的風景就相當於看了全縣三分之二的風景,不看看那多虧呀!隻不過要是這條河能再挖一挖,兩岸再修一修可就更美了。”結果,腦袋上挨了何正鋒一個大火鍋蓋,灰溜溜的跑上船走人了,他才不會去管何正鋒聽了他的話後那付深思而又有些古怪的表情。
“爸,你沒事吧?”看到老爸有點複雜的表情,楊東有點奇怪
“沒事,看看你這身打扮,陳老頭想幹嘛呀?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陳老頭呢?”接過楊東身上的包袱,呃,還的鬥笠和竹杖,順手丟在了工作台上。
“不知道,我隻知道他肯定躺在哪個角落看看我,放心吧,爸,再怎麼樣他不可能放心讓我一個人走的,隻是他沒出麵,想鍛煉一下兒子的自立能力而已。”很不爽,但還得替那無良的老頭解釋一下,要不以後自己是肯定沒機會跑出去海闊天空的了。
解開包袱,拿出了準備的禮物,把路上換洗用的衣服也收到衣櫃裏,‘哐’,五六式軍刺掉到了地板上,楊東把它撿起來又順手丟給了楊林。
“爸,這個東西你保管一下。”
“啥東西?”楊林撥出了軍刺,不知道多久沒擦拭和上過油的軍刺有點暗淡無光,
“你哪兒來的三棱刮刀?”
“路上撿的。”
“算了,不問你了,這東西我來保管,不許你未經我同意把這東西拿出去,知道嗎?”
“嗯,爸,最好是你收起來之前上點油。”
在街上陪了楊林二天,楊東就回鄉下去了,陪爺爺奶奶他們玩了一天,從叔和嬸那兒了解到五戶人家的合作搞得很不錯,每家養的豬平均多養了三頭比原來一家一戶的時候,田裏的活一點也沒落下,養的雞更是專門在堂兄家後麵圈了一塊地來喂,大家很有信心今年能有個很不錯的收入,五戶人還專門開了幾次會居然是在為明年該做什麼做規劃。楊東心裏其實感覺這隻是基礎,做到的還隻是把幾家團結了起來,齊心協力,但所做的一個是沒有規模,缺乏專業性;還有就是科技含量沒有,當然這些隻能是一步一步的走,沒可能一步到位,如果步子太大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然後又和自家爺爺去了趟石岩灣,看到了已經回來了的陳老頭,楊東在路上就知道陳老頭會在屁股後麵看著他,隻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而已,沒想到陳老頭對他幫助那爺孫和處理那劉二毛的手段很是讚賞,用他的話說就是有恩必報,對於要出手的事就應該重,要麼不出手,出手就要把問題解決,隻是對他搜走了劉二毛的錢的事不以為然,不過,到也沒有說他不對。
去了陳老頭那兒又去了臨水,往年放假他總要去外公家玩幾天,今年沒去成還得去陪陪兩位老人,給外公他們帶去的是一張佛像圖,一個香缽,也是間接告訴他們自己確實是有事沒去。
就這樣,開學前的最後幾天就在他不停地來回奔波中過去了,開學那天,報完名後幾個小屁孩習慣性地來到王小石家,楊東拿出了帶給他們的禮物-每人一串佛珠,都是腕珠,可以戴在手腕上的,給二位老師則是每家送了尊佛像,這讓譚智很是不好意思了好幾天,暑假他去了湖南,用他的話說他是整整一個假期除非必要全在車上跑著過的,吃香的喝辣的,外麵的世界美得象朵花兒一樣,可就是回來的時候沒想到買什麼禮物給大家,老楊也不在放假前通知他一下,害得他成了一個壞人,讓楊東一陣大汗。結果,報名那天在每個小屁孩對暑假生活的海吹胡吹中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