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五月二十九日,人民日報發表了《關於承包一片魚塘的爭論》的文章,廣東省高要縣的陳誌雄大佬終於見報了,這位大佬這下是想不出名都不行了,隻是這樣的出名是不是他所願意的,這典型做的,就是放在那兒讓人表揚,讓人痛罵的靶子,嗬嗬,表揚完了痛罵完了,連個肖像、名字的使用費都得不到,不知道這位大佬看到為他發生了如此在的爭論,心情是不是十分的怨念啊。
在公社辦公室裏看完了這篇報道,楊東長長地歎了口氣,想想又覺得真是好笑,路真的是漫長啊,改革開放快三年了,但抱殘守缺的思想何時才能去除,曆史的慣性力量很強大啊,強大到鄧公這樣的人也要把它扔到報紙上讓社會進行討論、爭辯,隻能一步一步地來實現他引導人民思想的目的,他扔掉了手上的報夾,揉了揉腦袋,把自己的頭靠了後麵的牆上,望著天花板靜靜地思索著,也許自己真的該做點什麼才對。
“小東,在看什麼呢?怎麼看得揉起腦袋來啦,嗬嗬!”一點也不介意搶了自己位置的胡文墉坐在楊東對麵的位置上,放下手中的報紙,抬起頭笑嗬嗬地問楊東。
“胡伯,我在看那篇《關於承包一片魚塘的爭論》,看完了有些東西不太明白,嗬嗬,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楊東坐直了身子,笑笑。
“哦,那篇呀,其實很簡單的嘛,這人嘛,誰不想多掙點錢,誰不想自己的生活更好點呀?農民嘛,要多掙點錢就得多點田土啦,可田土一多,不請人他自己能做得了嗎?很正常的事,農民能知道什麼是社會主義,什麼是資本主義呀?不知道!他們隻知道可以承包了,政策好了,自己可以憑本事多掙點錢了,結果,嗬嗬,剝削?又有誰能見到他的辛苦呢?既然是剝削,那那些他請的工人為什麼還要讓他剝削呢?難道自己沒有田沒有地嗎?不能養活自己,非要送上去讓人剝削呀!要真這樣,那些就都是豬,還不是想搞好了自己的再去多掙點,換我,我也會去的。再說了,他一個做,那承包量怎麼交呀?不要了呀?國家難道會允許這樣玩嗎?這篇報道有些無聊,別為這些無聊的事揉自己有小腦袋囉。嗬嗬!”看到楊東一付求知欲旺盛的表情,胡文墉也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他也沒注意到這話是不是他一個國家幹部,該不該說的,也許他眼裏楊東就一小屁孩,懂什麼?什麼都不懂,說了也就說了。
“老楊,你說讓我們暫時等等,可是要等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呀?這看著錢卻掙不到,著急啊!”因為暫時不擴大經營規模,讓何兵有點泄氣,把事情交給了請來的幫工,自己又跑到學校找楊東他們來了。
“老何,我也不想啊!你看過五月二十九號的《人民日報》沒?如果沒有,你最好找一份出來看看就知道了,現在這個問題在眼前還有點無解,也許過三、五個月事情會好一點,但可能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你得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楊東也有些無奈,這事很讓他有點傷神,即便是再過三、五個月,那個“七上八下”的政策出來了,也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本,要是規模要求你必須得請八個人以上又怎麼辦?一個屋子能做完的事去讓幾個屋子分開來做嗎?那不是浪費嘛!
“不行咱就自個多請點,不管那麼多了,事來了再說,怎麼樣?”何兵一付豁出去了的樣子,看起來很有點壯烈。
“老何,你擺那樣幹啥?要去刑場嗎?嗬嗬,我覺得老楊是對的,現在要穩重點,我們不能做出頭的椽子,既然事情出來了,那麼不管是好是壞,國家總要給個辦法吧,到時再看、再說。”蹲在楊東邊上的王小石白了何兵一眼,順手從地上撿了一個書包,也不知道是誰的,先塞在屁股下墊著再說,穩穩地坐在了地上。
“石頭,你可是越來越能了,以後,你肯定是個做得了大事的人。”幾個月時間,王小石的成長速度和程度讓楊東對他有一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