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桓承?!”

趙璟的表情看起來明顯比聽寒還要震驚,心裏的驚愕已經快要漫過頭頂了。

那個本應該在謝府裏養豬看馬擺爛的——倒黴蛋男主謝桓承?他過來了?他不養豬了?蕭小不打死他的?

趙璟腦子裏裝滿了一萬個疑惑。這段時間,應該還沒到他來錦州搗蛋的戲份吧?他來做什麼?

莫非……是來跟我搶錦都的?不不不,他現在哪有這能耐啊?那不然是專程過來給豬配崽的???

“你認識他?”聽寒緊皺著眉頭,目光困頓地在趙璟臉上轉了一圈,“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她這個反應也實屬正常,畢竟雪飛樓的人長年待在朔都境內,最多在扶風城和嵩山走動一二,其餘時間都嚴格遵循樓內規定,不入江湖,不問朝堂,但——謝桓承是個例外。

這個作天作地的狂拽吊炸天的男主,他就是不想要安身立命,非要視那些條理規矩如無物,三天兩頭地就偷摸著溜出樓一回。

也不做別的,大部分時間就在街頭看看雜耍,鑽到花樓裏捧場聽個小曲,坐在馬路牙子上看兩小兒辯日……

但即便是這樣,也能惹上一身騷來,總是有人隔三差五就到樓裏去找他理論,什麼哪個大爺家的雞窩被人掏了啊,哪個小孩的辮子被人剪掉了啊,跳大神的老師傅跳完之後衣服找不到了……諸如此類。

雖說比起三十六手和吞天聖宮,他的這些行徑還算不上惡劣,但朔都曆來是個民風淳樸的和善之地,基本上沒有出現過謝桓承這樣的惹禍精,於是他也就成為了雪飛樓,乃至朔都難得的焦點。

一旦發生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朔都的男女老幼鐵定首先把謝桓承列為懷疑對象。

“不認識,不認識,隻是聽過這個名字而已。”趙璟訕笑著擺手,他也拿捏不準他和謝桓承究竟誰更招人厭一點,但光看他二人的所作所為,確實是有拜把子當兄弟的前途。

不過他可不太想和這倒黴蛋扯上關係。就拿今晚的事來說,薛忱的船失火,極有可能就是因為謝桓承的緣故。他已經足夠點背了,不想再變得更倒黴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那倒黴蛋子正在向他緩慢靠近中。

“他已經不是雪飛樓的弟子了。”聽寒也甚是難得的表現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吐了口氣說:“大概在一年前,他的劍丟了,對於雪飛樓來說,丟劍是大忌,樓主已經在半年前把他逐出師門了。”

望朔微微一愣,“是他丟的劍?”

聽寒挑眉:“啊,如何?”

望朔道:“一年前曾有人持殘暮劍闖入月落宮,傷了摘星。”

聽寒凝眸冷冷看著他:“啊,傷得很重?”

望朔道:“有……有一點吧,她中了……”

“打住。”聽寒抬起左手,撐著頭,一絲不苟地道:“她怎麼樣我不想知道,我隻說些你想知道的。”

“第一,關於丟劍一事,雪飛樓已經作出調查了,也已經向月落宮賠過禮、道過歉了。月落宮承諾不再追究此事。

第二,謝桓承已經被除名了,往後他要是再想拜師入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有一些有心人看中了他,也會忌憚著雪飛樓的名聲,不敢真正教他點什麼,他因此所受的懲罰已經足夠了。”

“第三,”聽寒的語氣愈發冷淡,“要是想要翻舊賬的話,你應該讓玉摘星親自過來我麵前翻,或者親自去找謝桓承對質,而不是由你來替代。”

聽寒的態度很強硬,她不想從望朔口中聽到任何關於玉摘星的話,一半原因應該是因為賭氣,另一半,可能也是想要維護自家的臉麵。

對於謝桓承的為人如何,她接觸不深,不會為他做什麼辯解,但既然已經把他趕出去了,此人就與雪飛樓再無瓜葛,有什麼恩仇自然應該去找當事人理論,而不是來找她雪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