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賊(上)(2 / 3)

就在村裏的人朝這邊匆匆趕來之際,滾滾煙塵暴起,一隊人馬已駐足於陸翔身畔。玄成,到了。

對麵之人看到這許多高頭大馬,環繞一位小公子而立,更為放心。隻有高門大戶,才有這般的氣勢。對於越國公小公子之事,幾乎已確認不移。連忙上前,在馬前恭施一禮,道:“本縣主薄與兵曹,向楊公子問好。”

玄成從容還禮,越下馬背,道:“此地是否發生什麼事情,將村子守的壁壘森嚴,又讓幾位大人勞碌奔波?”

對方聽到玄成口呼他們為“大人”,均連聲不敢。

那主薄急忙說道:“本縣縣令房大人前日到此地巡視,卻被那山賊捋了去。本縣急忙召集人手,集結於此,欲明日從那賊子手中救人,恰逢公子抵達,見公子手下,各個均乃豪壯之士,望公子相助,本縣上下,感激不盡。”

一旁站立的兵曹,算是沉穩,不像主薄般神色緊張。聽罷,說道:“天色已晚,這裏距縣城路途太遠,公子一路勞苦,還是先到村中祠堂歇息、安頓,此地之事容我們慢慢細稟。”

玄成聽罷,也不多話,示意主薄頭前帶路,眾人向村中的祠堂走去。

隻見那祠堂,位於小村落的正中央,前麵是一個小廣場,幾十個縣丁,正在那裏,席地休整。見眾人到來,均麵露訝異之色,趕忙站起行禮。

兵曹陪著玄成入內,邊走邊說:“我縣險惡貧瘠,縣丁從四鄉陸續趕來,十分勞累,小村房舍有限,安置不了許多人,便讓其中一些在此地安歇。若公子怕遭騷擾,我等立即安排他們到別處。”

玄成搖了搖頭道:“無妨,我們人少,這祠堂我們占用一角即可。此乃小事,不勞兵曹掛在心上。”

兵曹見玄成並不似一般公子那般地跋扈,大大放了心。其餘眾人,由陸翔領著,到祠堂的偏房安置;玄成、李靖、秦叔寶、尉遲恭、杜如晦等人,簇擁著謝蘊,隨主薄等進入祠堂正中的廳堂。

廳堂內,布席,置坐,混亂了一陣子後,見眾人紛紛落座,玄成便向主薄等問道:“請將情況說明一下。賊子如何,縣上準備如何應對?”

主薄望了一眼兵曹,諾諾地說道:“我縣貧瘠,一向不為上官所重,此山賊據傳原乃北周宇文家的將士,自隋代周後,便流落於此,占山為王。人嗎,據說最初也就百十來個,這幾年逐漸嘯聚,似有500餘人。起初,也就是捋掠下麵的幾個村子為生,後來發展到附近的幾個鄉鎮。上幾任縣令,為粉飾太平,並未將此事上報。任由此賊於附近馳騁。隻要不危及縣城,就裝作不知。我縣丁口少,縣丁全聚於此,也不過六七百人,勢單力薄,無法與賊子相抗。隻是,新任縣令房彥謙大人,到任後,聞聽此事,勃然大怒,欲破此賊。幾日前,喬裝打扮,帶幾位家丁,到此地暗訪。怎想到,鄉中大戶,有與賊子暗通款曲者,將房大人的行蹤泄露予賊子,賊子下山捋人,將縣中諸人置於死地,我們不得不救。”

玄成聽罷,又向兵曹發問道:“你等人馬,與賊子旗鼓相當。而他們在山上,有地勢可憑。而那縣丁,平日務農者居多。若要強攻,僅憑你等人手,不是良方。你們將如何營救?”

兵曹歎了口氣道:“公子所言極是。若我等強攻,隻是個有去無回。但若不救,就會承擔失職的罪名,最少也是要被流放到邊荒蠻夷之地,弄不好,還要拖累家人一同遭罪。我等是不得不救呀。我等此次是再也不敢欺瞞,已將此地之事,快馬報給郡裏。但這一來一往,尚需時日。況且,若大軍已至,那賊子與房大人必是玉石俱焚之局。房大人到我縣之後,待我等如手足,我等不欲棄之不管。到底如何,我等也是進退兩難,還望公子幫我們參詳。”

參詳是假,拉人下水是真。若越國公的公子參與此事,則可方便縣中人等推卸責任。起碼,有一個大人物在上麵頂著,若遭遇禍事,縣中諸人的板子,也要挨得輕些。玄成諸人,被視為一顆救命的稻草。

謝師與玄成,都是明白之人,哪不知其中的道理。但現在已身陷此局,既是推諉,也不好脫身。更何況,玄成對那房縣令,內心中有著一絲好感。欲消除此縣已存在多年的頑漬,也算是有為之人。不可不救。

杜如晦在一旁插言道:“日已西落,我觀村內,並無炊煙升起,村民在哪裏,如何安置。”

主薄說道:“此村離賊子盤踞的山峰最近,其中是否有通賊之人,雖不敢下定論,但始終存疑。於是,將村中百十來口人家,今日遷移至鄉中大戶家的祠堂內安頓。以免山上賊子,利用村民,對我等不利。現下村中,除縣丁外,便是幾個對賊子盤踞的山峰較為熟悉的獵戶。”

玄成默默地回顧著前世經典的解救人質的戰例,聽聞此言,內心中倒是有了些定案。

謝師此時,發了言。說道:“我觀賊子,現在也是進退兩難。聽主薄之言,那賊子雖在鄉間橫行無忌,但並未打算攻城略地。可見其自保的心態,比之複興北周或割據為王來說,還是要大些。因此,此刻掠走房縣令,恐怕是想與官府談個條件。若要殺人,當時一刀下去,也就幹脆了,何必大費周章。房縣令的安全,可暫時無憂。但若郡中發兵,那還真是難說了。因此,若救房縣令,時間也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