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戰(四)(2 / 3)

隨著突厥人不斷地湧入,大營內的戰場,明顯被分割為兩部分。

一部分人,試圖圍攻車廂,被車**出的利箭,捅出的長矛,打個正著。

另一部分,則拚命地往大營後部衝。陷馬坑與長矛,利箭,同樣終結著他們的生命。

但隨著突厥人進入的越來越多。陷馬坑大多已經暴露,突厥騎兵,不愧是操控戰馬的熟手,輕佻地左右盤旋,在狹小的空間,靈活地繞開地上的羈絆。如果不是憑借弓箭,勁弩和長矛,三重打擊力量的殺戮與阻攔,輕易就可以朝大營的中後部突擊。

而圍困車輛的突厥人,也乖巧了很多。他們遠遠避開了打擊的正麵。持盾的士卒,往前靠,後麵則是一團團,騎在馬上,手持彎刀的漢子。不住地窺視,不住的相互商量著什麼。

戰事真正地白熱化,恰在此時出現。

十幾位突厥人,突然,從馬鞍旁的褡褳裏,取出了火種。火折一閃,順著砸開的裂口往裏便扔。

李靖不由內心發緊。那車廂,雖外罩鐵皮,但內裏全是硬木,克製的關鍵,恰是一個火。火勢一起,就由防禦工事變成烤箱蒸籠,煙熏火燎之下,如何存活,更不用說作戰了。

李靖大急,鼓聲一響,千名重裝步兵,分三隊,在秦瓊,尉遲恭和伍天賜的帶領下,凶猛地從大營的中後處,向車廂方向衝過去。大部分的雜役,一部分的騎軍和一部分的弓箭手,要讓大火給捂在裏麵,悍營的損失就相當慘重了。

頂盔戴甲的突厥騎兵,迎了個正著。馬刀一揚,與重裝步兵廝殺到一處。雖是交手中,吃虧較大,但恰在人多,拚了命的前提下,將秦瓊等人,死死地纏在原地,不能前進半步。同樣是五人一組,交替掩護。但由守轉攻,空擋便漏了出來。突厥人馬一擠,幾百人,便被各自分割,能否保住性命,要看戰鬥的持久力如何了。這邊的戰事,陷入膠著狀態,車廂那邊,可是危機叢生。

火光一冒,慕容立即感覺不對。車內唯有沙袋內的沙石可以滅火。但突厥人的盾牌,後麵掩護的箭手,又不是吃素的。弓弦一響,就會倒一片呀。一定要打掉這些盾牌手。唯有進攻。

“弟兄們,到拚命的時候了。”他一麵大吼,一麵抄起塊隻能遮掩上半身的盾牌。“盾牌手掩護,長矛手,給我隨後向外衝。弓箭手殿後。快。”話音未落,一個大漢,趁他不注意,伸手搶過盾牌:“將軍,你還要指揮部隊。弟兄們,跟我上。”挺身躍起,朝缺口處衝去。

一陣箭雨迎麵射來,咚咚地打在盾牌上,濺起的火花四射。車廂內,火苗已經竄起,一股股煙塵,開始向四周彌漫。

大漢膝蓋以下,被四五支利箭射入,血流如注。疼的他是一個踉蹌,但還是保持著速度,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衝出去。”十幾步的距離,便頹然倒地,嘴裏念叨著:“衝,衝出去。”雙手已經棄盾,但還是努力地向前爬著,身後幾米處,留下的是鮮明的兩行濃濃的血跡。向前,努力地向前。一陣劇烈地眩暈,大量流失的鮮血,使他再無力前行,頭一歪,頹然地昏死過去。就在他的身邊,躺著的,是他的軍中袍澤,同樣由於腿部中箭,失血過多而昏迷。

後麵的人,高舉盾牌,學著他樣子,嘴裏不住地喊著:“衝,衝呀”,左手持盾,右手拿刀,拚命向前。身後,弓箭手不顧一切,玩命地朝前放箭,意圖幹擾對方弓箭手的攻擊。

貼近了,再貼近一些。終於,後繼的盾手與對方撞倒了一起。鼓起餘勇,朝裹著馬皮的盾牌,牟足了氣力,劈了上去。一個被射到,另一個又撲到,前赴後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