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突厥人恐了，慌了。這種不要命的衝擊，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大盾，碎裂了，或被遺棄了。一陣陣複仇的箭雨，狠狠地紮入，堵截的人群中。麵前的一團人，潰了，散了。
慕容縱身跳出車廂，滿臉是煙熏火燎的痕跡，右手持著把大刀，吼道：“整隊，向後營衝。不要耽擱，不要遲疑。”
盾牌手為先導，持矛棄馬的騎軍為中堅，弓箭手押後。幾百人，如狼似虎般，向後營方向突去。
衝鋒地路上，突厥人一團團地圍了上來。
幾千步的距離，箭射沒了，抽刀。矛折斷了，動拳。嗓子喊啞了，也努力地低吼著。赤手拚搏的士卒，拳頭上染滿血漬，甚至皮肉綻裂，潔白的骨頭，裸露出來。有些負傷但一息尚存的士卒，凶狠地撲到他附近任何一個突厥人，用手肘，用牙齒，拚命地做著最後的攻擊。其凶悍，其瘋狂，讓周圍看到這一幕的突厥人，心驚膽顫，紛紛逃避。
慕容由中間拚殺到前排。作為箭頭，帶著身後的士卒們，不要命地前進，前進。一股股敵人，在他的刀下，倒地，崩潰。神情已經恍惚，但意誌支撐著他一往無前。忽然，一個彪悍的身影，來到近前。慕容毫不含糊，舉刀便砍。秦瓊熟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慕容，是我。”馬槊將大刀穩穩地架住。一把將慕容攬到懷裏。看到慕容精疲力竭，血漬油煙滿麵的神態，秦瓊的眼白，頓時轉紅，氣血上湧，暴怒地吼道：“重裝步兵，朝這裏集結。殺雜種。”
吼聲響徹，回應四起“殺雜種。殺”
重裝步兵紅了眼，丟開了陣型，向自身周圍的突厥人，掄刀殺去。一時間，突厥人被殺的膽戰心寒，紛紛躲避飽含仇恨的鋒芒。
隨後，幾百人簇擁著慕容他們，緩緩地向後營退去。
秋亦寒，韓定山他們突圍的過程，同慕容，大同小異。唯有謝澄映，由於伍天賜在他身邊留下了二百重裝步兵，再加上三十位重裝親衛的保護，一路殺出，稍微輕鬆。在突圍的幾千步路上，近千雜役和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營周圍，烈火終於燒透包裹車廂的鐵皮，轟轟的碎裂聲後，仰賴了近兩天的悍營外圍防禦體係，終告瓦解。悍營，裸露在突厥人的鐵蹄麵前。
達頭欣喜地看到車廂焚毀，坍塌的場景。“烏力吉，打得怎麼樣？”
“報可汗，隋軍的大營被我突破後，經過大半個時辰的突擊，我們已成功摧毀了隋軍外圍防禦體係。整個戰事，在向縱深發展。前營已被完全占領。中營的搏鬥接近尾聲。現在，就差那個高台和後營了。”
“傷亡有多少？”
“這個，可汗，衝進去的四萬餘人，還有兩萬多戰力。”
抬眼望了下空中，即將正午了。從早晨到現在，廝殺了快兩個時辰。
“烏力吉，那個黃老板還活著？”
“還活著，關在大營內。”
“將他提來，讓他親眼看看，本可汗是如何踏破這營盤的。此外，再多調些人上去。”
馬鞭往側前方一指，一個魁梧的漢子，坐在草地上，斜敞著皮甲的前襟，正大口吞食著一塊帶有血絲，半生不熟的羊腿。腿邊放著一個碩大的狼牙棒。
“讓塔烏也帶二千大力營上去，一個時辰必須結束戰鬥，傍晚前撤離。我們在這裏耽擱的太久了。”
烏力吉撥馬跑了。
達頭陰狠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塊難啃的骨頭。捉住後，無論死活，本可汗定拿你的頭顱，在草原遍示眾人。以彰我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