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關鍵時刻,尤其是關乎藍家子孫或者家族盛衰的大事上,就算藍衡再不成器,該犧牲的也不會是他,這可是藍家僅剩唯一的獨苗苗。
藍家是紅頂商人不錯,商人的本質還是算計。在不損害國家利益的前提下,犧牲個別人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這些都是紀明月在來的路上想到的,她不意外,不過難受是肯定的,終究還是她太天真。以前總想著,自己能影響藍衡的命運,就算他們舍棄誰也不會舍棄她。到這時才明白,說什麼命運不命運的,隻怕這也隻是一個幌子吧?
可能在他們看來,就算把自己拋出去當誘餌,暗處肯定會派人保護,不會真的任由自己陷入危險,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果然,老爺子見紀明月沉默著不說話,接著又道:“太爺這把年紀,膝下就剩你幹爸一人,現在他又被一個女人影響,做事全然不顧大局,我沒辦法,隻能讓你的身份公開,希望他能夠有所警醒。”
隻怕這不過是其中一個目的,這話也不假,但是紀明月不會再全心信任了。把她暴露出來,藍衡就相對安全,有心人知道就算算計了他,藍家也有最後一步棋,就不會下死手。
而她自己,則真正危險了,還有她的家人。
紀明月仰頭對著藍易德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太爺是怎麼打算的呢?讓大家都知道幹爹不成器,您還可以培養我接班?”
藍易德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頭,然後在她肩膀重重地拍了兩下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也未嚐不可啊!說實話,我常常跟身邊的人感歎,尤其是你周爺爺,為什麼你不是藍家人,這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三歲看老,盡管你現在才五歲,但我可以肯定,你以後一定不普通。”
看吧,問了不正麵回答,又這麼幹脆地想把她暴露在那樣一群虎狼麵前,隻不過是拿她吸引火力罷了。
一股深深的涼意從脊背蔓延至心裏,紀明月故作天真地道:“我也覺得,別人不知道,太爺你肯定猜到我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本事在身的。一般人還真欺負不了我,欺負我的人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不管是誰,我會讓他們知道在我這裏,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您說是吧?”
藍易德一愣,隨即掩飾般地又笑了起來,點頭道:“對,誰要欺負我們小明月,不用你,太爺第一個就不放過他們。”說完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不提身份公不公開的事,兩人又聊了關於學畫的事情,最後他看了看表,道:“瞧我,見到你這麼聰明的小輩就忍不住話多,累了吧,太爺這就讓人帶你回房間休整休整,下午咱們去園子裏釣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