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王們選擇了投降,甘願被囚禁在這狹小的世界中,如同俘虜,如同恥辱。隻願還活著的人繼續活著。
曾經傳唱的歌謠在一瞬間斷絕了傳承,沒有孩子還會唱。可不會唱的大人們卻還記得歌謠在唱:我在這裏,這裏有我的家人,我在黑的地方,麵前是家門口的光。國王在家裏,聽著這首歌,保護著我們大家……
可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一位族王敢回頭看。他們什麼都不敢帶走,他們甚至都不再配得上這個名號。但是總有一些族人放不下,他們也曾高貴,這一刻他們也覺得是他們的過錯。為了分享 ‘保護好更多的人’ 的這個名號的榮譽,他們甘願受罰,一起來到這個囚籠中。
族群被打斷了脊梁骨,我們也是。
她也被帶了出來了,我們帶著她就像是我們的女兒一樣。她成長的太慢了,司女的職責對她來說太過沉重,或許一開始就該試試她的。不應該讓那個有些瘋癲?激進的女孩成為司女,還害的她也殞了命。
原本希望就此泯滅,可是自己逃出來了。而天上族的人,地上人的神卻因為時間的無趣漸漸離開,關掉了燈。
男子念此,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笑容。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枚晶核,其中的力量和這裏同源。
我們要回去,我已經帶回了不少的族人了,就像這樣。
雖靈魂逝去但本源尚存。
以後的族人不再需要司女,隻要我們仍然存在,那麼就不會斷絕希望。亡魂依舊會回來,死者亦將複生。我們將複仇,將把仇恨的火焰點燃我們的世界,就算支離破碎,就算舍棄生命與尊嚴,而我們終將回家。
說到這裏,男子抽出了腦中部分記憶,如流光一樣的記憶沒入了石頭中。如果石頭醒來,也隻是第二個男子醒來。失去了記憶的人,獲得了他人的記憶,還能是自己嗎?說不清,道不明。
突然間,之前乏味暗沉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抹光亮。天幕像是被撕裂了開來,露出了背後璀璨的星空,那是他從家鄉帶回來的,最後的記憶。一直被封存著,直到現在用於喚醒沉眠中的戰士與將領。他們的小世界徹底暴露在大世界的眼中,但是在人世間看,又是一處鬼地出現了泄露,散發著無窮無盡的黑色的惡魔的氣味。
他在離開之前,做了點手腳,本該外泄的力量開始回湧,好讓外麵看上去波瀾不驚。
石頭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沒有說出所有的真相,隻是轉告醒來的族人。
戰爭還沒有結束。
所有人都在今天醒來,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不知多久之前,甚至曾經的記憶都已經消散不少,可是這刻在靈魂中的憤恨和命令的服從沒有消失。可在模糊的界限當中,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身體早已承受不住時間的折磨,沒有力量的補充與生命的活力。
徒留空殼的話結局早已注定,什麼都將在這片世界被發現之後消失。而這需要的隻是一個小小的謊言。
石頭身上的血跡開始消失,石頭也開始破碎,逐漸的露出了一人形的輪廓。
這片世界開始變化,地麵開始隆起形成高山,地麵開始塌陷幻化河流,流淌著致命的毒藥在流動,黑草逐漸生長,成了頂天立地的存在。於是這裏有了森林,山川,以及腐朽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