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奶奶是聲淚俱下,渾濁的眼睛裏流出淚來,看上去挺慘的。
然而她再慘陸遠都不會有絲毫的動容。
難怪都求到他頭上來了,原來是陸明闖下了塌天大禍,陸家一群人都收拾不了,所以又來給自己找麻煩了,想讓自己給陸明收拾爛攤子。
他看上去像是個傻子嗎?腦門上就寫著“我是傻子”幾個大字等著人騙,等著被利用,還是他是個腦回路清奇的絕世聖父,專門幹些沒腦子,很無語的善事。
“想我找人給陸明求情,撈他出來?”
陸奶奶忙不迭地點頭。
她也實在是沒辦法了,一家子都是種地的,幾個兒子老實巴交地種了一輩子地,哪裏認識什麼官老爺,明小子出事後,誰都想不出辦法來,甚至連明小子的麵都見不到,老三拿著銀子到縣衙去都找不到門路行方便,隻能灰溜溜地回來。
家裏的漢子都想不出辦法來,更指望不上幾個兒媳婦,小輩們也不用提,還得是她這個老婆子想辦法。
而陸奶奶能想什麼辦法呢,她隻想到了來找陸遠,因為她覺得陸遠認識大人物,所以肯定有辦法,方縣令去過陸遠家,還給他送了銀子,送了牌匾,還有經常往陸遠家跑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的慕九,陸奶奶沒見過慕九其人,但還是遠遠的看到過慕九的馬車,也聽村裏人議論過,自己是眼紅得不得了,巴不得是自己搭上了關係。
“他為什麼進牢裏了?無緣無故的,官府不會亂抓人。”陸遠漫不經心地問道。
倒不是他有多關心陸明,而是純粹對陸明進大牢的原因感到好奇,難道陸明已經不滿足於逛花樓尋歡作樂了,和暗娼什麼的搞上了?普通的花樓雖然是涉黃的娛樂產業,但畢竟是合法的,裏麵的妓子也好,小倌也好,要賣笑賣唱,還有的要賣身,但官府不會逮捕他們,而暗娼就不一樣了,在沒有獲得官方許可的情況下,在背地裏幹些見不得光的事,交易的雙方一旦被查出來了,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聞言陸奶奶眼神閃躲起來,含含糊糊地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也沒人說啊,肯定是抓錯人了,明小子怎麼可能會幹觸犯律法的事情,一定是場誤會。”
說著,她還像是肯定自己的話似的點點頭。
一看就是沒有說真話,陸遠也不在意,反正陸明是死是活和他沒關係,但還是對於陸奶奶這種都厚著臉皮上門找人幫忙了,還要東瞞西瞞的,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的做派很鄙夷,真當他是冤大頭呢。
“你不是認識縣老爺嗎?去找縣老爺求求情,隻要把誤會解開就沒事了,明小子就能被放出來了,不需要多麻煩的。”
光聽陸奶奶的一番話的,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件多簡單的事,隻要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 。
然而如果真的隻是誤會一場,陸奶奶還至於到處求人嗎?陸明還會被關在大牢裏出不來嗎?
陸遠對此嗤之以鼻。
“滾,別拿你們家的破事來煩我,我是吃多了,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