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在夢中,他好像見到了好多人,嚴厲的阿爹 ,溫柔的阿娘,活潑的妹妹,還有笑吟吟的餘哥兒,他們都在對他笑,在叮囑他一些什麼,可他什麼都聽不清,也留住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一步步地走出自己的世界。
這個夢讓陸遠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隨便弄了點吃的,陸遠上山打獵去了,上次打獵還是十天前,換來的銀子昨天請龔老板吃了一頓花得差不多了,再不掙點銀子家裏就要沒米下鍋了。
天色陰沉沉的,布滿了陰霾,如同陸遠今天的心情,在山裏轉悠了一天才隻收獲了一隻野雞,野雞值不了幾個錢,陸遠整了根草繩把野雞給捆了,單手拎著打算回去後就把野雞弄來殺了,打個牙祭。
這片山,陸遠早就摸透了,就是閉著眼睛,也能走回去。
然而意外來臨的時候總是猝不及防的,不給人任何準備的時間,陸遠踩空了不知道是哪個沒公德心的神經病在半山坡上挖的一個洞,頓時左腳絆右腳,骨碌碌順著山坡的方向往下滾,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停下來的時候,陸遠腦袋被磕了一下。
在腦袋磕上石頭的時候,陸遠其實是有點意識的,如果他掙紮著起身,哪怕是呼救,運氣好的話,有聽到他求救聲的村民來幫他一把,或許是有活命的機會的,然而陸遠選擇了放棄。
在這個塵世間,他一無所有,還剩的就是自己的一條命,如今這條命也要失去了,也沒什麼可惜了,到了地底下,如果能僥幸一家人團聚,和餘哥兒重逢好過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
再次睜眼時,陸遠是有些懵的。
好亮的光,外頭好大的太陽,原來陰曹地府也有太陽的嗎?
“哥,哥,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阿妹?”
陸遠呆住了。
容貌清麗秀美的女孩兒摸摸陸遠的頭,小聲嘀咕道:“不會是中個暑腦子出毛病了吧,大魔頭居然喊我阿妹?不都是連名帶姓喊我大名的嗎?”
“阿妹,是你沒死,還是我死了?”
陸遠被眼前的一切搞得稀裏糊塗的。
阿妹穿的這都是什麼,又露胳膊又露腿的,發髻也不好好梳,地府的穿著都是這麼不同凡響的嗎?
女孩兒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了陸遠腦袋上,“我沒死,你也沒死,看來你腦子是真的出問題了,我得告訴爸媽去,送你到醫院再檢查檢查。”
半個月後。
陸遠已經很適應在藍星的生活了,每天按時地上班下班,回家後就遛狗,孝順爸媽,關心妹妹,生活平淡,卻是幸福的。
有時候陸遠都會懷疑在大周朝的二十幾年就是一場自己做過的夢,一個有過幸福美滿,結局卻很悲傷的夢。
在這個世界,阿娘沒有因為難產離世,當初生產雖然有些不順遂,但有驚無險,被救回來了,阿爹沒有因為失去阿娘鬱鬱而終,夫妻倆在大學校園認識並相戀,畢業後就領證結婚,至今已經將近三十年,感情依舊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