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氣,這個讓溫斯特迷戀、痛苦又倍感挫折的東西。他曾經沉醉於研究一切可以獲得的介紹鬥氣的書籍,滿懷希望地想找到學習的方法。
溫斯特甚至還能背誦相關的定義,在《鬥氣概論》中開篇說道,“人體乃宇宙天體之一部分,深奧繁複,妙不可言,因而人體也具有相應的功能,星辰運轉、潮汐、風雨、雷電都是天地偉力,人體擁有演化模仿此力之能力。”《鬥氣概論》是兩千年前的傳奇英雄斯圖亞特·吉伯①的巨著,影響了數不清的人,被世人奉為圭臬。
這倒符合大宋天人合一的觀念。莊子雲:“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天是自然,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天與人有必然的關係,更進一步的指出人體是天地的縮影。內氣的運行無疑也遵循了這個規律,追求天人感應。
彭飛對鬥氣頗感興趣,存了研究一番的心思,想比較一下鬥氣和內力兩者的優劣。因此並沒有很快結束爭鬥的打算,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馬爾斯蓄力,靜待對方發起攻擊。
但是想必馬爾斯的鬥氣低微,隻是在體表漲起非常微弱的白光。
馬爾斯雙手持劍,大喝一聲,踏步上前,一記“沉重打擊”幹脆利落地劈了下來,看來還是在上麵花過一些功夫的。他的武器是一把齊腰高的闊劍,勢大力沉,揮動起來,破空之聲響徹耳膜,聲勢甚為駭人。
而彭飛的武器是奪來的一柄普通單手鐵劍,無論長度和重量都無法與馬爾斯的闊劍相比,隻是手感還比較符合的。
彭飛橫劍格擋,兩劍相交,金鐵聲鳴,他手臂微微一沉,順勢將劍搭在對方劍身上一絞,馬爾斯感受手中劍不受控製,幾乎要脫手而出。
他心底大驚,無法看出彭飛使用了什麼劍技,他自從成為傭兵十多年,參加過多次血戰,走過不少地方,但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劍技。彭飛的力量也讓他感到驚訝,明明沒有絲毫鬥氣,卻能輕鬆接下他的重劍攻擊。也許隻是巧合,他試圖說服自己,他的傭兵夥伴沒有看出他的劣勢,隻當他未盡全力,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於是嬉笑著替他呐喊助威。要知道馬爾斯可是一個心理扭曲的家夥,有一次折磨敵人,居然讓對方慘嚎了一天一夜才死掉。
馬爾斯重整旗鼓,攻擊的一劍比一劍重,勢大力沉,幾乎像一把錘子,要把人當成木樁砸進地裏。但他無論用多少勁力,彭飛都用同一招接了下來,而且反震的力量越來越大,最後馬爾斯幾乎連劍也抓不住了,虎口血肉模糊。
彭飛有些失望,他沒有感受到鬥氣的威力,馬爾斯展現的鬥氣充其量比蠻力強一些,這大概跟對方也是個劍士學徒有關。
彭飛失去了耐心,飛起一腳將馬爾斯踢了個筋鬥,馬爾斯重重地摔在地上,塵土飛揚,兩名傭兵急忙攙扶他起來,他羞惱地將他們推開,惡狠狠地看著彭飛,一副看穿了你的樣子,獰笑道:“你肯定使用了蠻力藥劑,哈哈,我看你能堅持多久,蠻力藥劑的藥效隻有五分鍾。”
其他傭兵恍然大悟,不知道這個獅王傭兵團的繼承人哪裏弄來的藥劑,否則無法解釋眼前的場景,蠻力藥劑據說能短時間提升人的力量,它的副作用是在藥效消失之後人體會有一段虛弱期,而且每三天隻可以服用一瓶。但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誰還會顧及虛弱期呢,能撐過五分鍾,說不定就可能逃過一命。不知道這小子還有沒有藥劑剩下,這可是值錢的玩意,幾名傭兵貪念大起,打定主意要把這裏翻個底朝天。
隻有老仆人知道彭飛沒有什麼蠻力藥劑,他擔心地看著少爺,眼神裏又有些疑惑和欣慰,少爺終於長大了,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戰士,一個勇氣非凡的男人。也許隻有經過戰鬥和鮮血的洗禮才能促使一個人在短時間內成長。他不斷地在胸前劃著三角,祈求迪那米努斯的庇佑。
馬爾斯披頭散發,灰頭土臉,兩隻手撐在劍柄上,胸膛起伏,喘息得像打鐵鋪的風箱。他的眼神裏透露出狡詐凶狠的光,心裏默默地數著數字,計算著藥劑失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