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森林中死氣沉沉,動物們都銷聲匿跡了,似乎擔心驚醒沉睡的惡魔。
樹木間彌漫著濃霧,幾雙鞋子在小心地移動,皮粗肉厚的斧力士在前麵開路,他瞪大了牛眼,眼睛骨碌骨碌地四下打探,樣子甚為滑稽。他回過頭,把食指豎在嘴邊,警告夥伴們噤聲,低聲道:“前麵就是維琪的地盤了,它最大的愛好就是裝扮成人類的樣子。”
“怎麼裝扮?”彭飛有些不解地問,一個二階魔獸雖然有類人的智力,卻並不能化成人形。
“就是把人的皮拔下來,披到它身上啊。”瓦羅夫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仿佛看見那個可怕的惡魔把血淋淋的人皮剝下來披到身上,對著鏡子搔首弄姿。
前麵的霧氣更濃,瓦羅夫幹咽了口唾沫,把斧頭握得更緊了,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方向,朝身後打個手勢,一行四人向霧中行進。走著走著,忽然彭飛神色一變,“你們有沒有聽見有人唱歌。”他依稀聽見一個少女在歌唱。
“沒有聽見啊。”普洛斯特側耳傾聽,一點異樣的聲音都沒有,瓦羅夫和司芬妮同樣沒有發現。
“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裏不宜久留。“司芬妮左右張望,看她的樣子是被這壓抑死寂的氣氛嚇到了。
彭飛仔細聽了聽,那虛無縹緲的空靈之音又聽不到了,心裏暗暗納悶,隻得打起精神提防。又走了一會,四個人不約而同地都停下腳步,麵麵相覷:“我也聽到有人唱歌了。”
前麵的濃霧突然蕩開,一個美麗的白衣少女赤著雙足在林間空地跳舞,舞姿優美,伸展自如,喉嚨裏還發出鳥鳴一樣清脆悅耳的聲音,歌聲婉轉動聽,像山澗淙淙溪流,像白雲飄過綠原,又像海濤輕撫沙灘。
在四個人耳裏卻又是四種不同的感覺,或是幼時臨睡前母親唱的兒歌,或是家人的殷切期望,或是誌得意滿的衣錦還鄉。四個人聽得如癡如醉,根本忘記了思考為什麼會有少女在這種地方唱歌。彭飛正聽得入神,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機,頓時神智一清,於火光電石之間用雁翎刀一封,用一招“白虎看門”將襲擊擋住,一蓬汁液迸濺出來,他連忙一個閃身躲開,汁液落到地上嗤地升騰起青煙。
“吼!”彭飛施展出虎嘯,音波震蕩,摧枯拉朽地將歌聲從其餘三人的腦海裏驅逐,三人如夢初醒,普洛特斯為之後怕,背心被冷汗濕透了,聲嘶力竭地喊:“是維琪!”
眾人眼前的景象一變,濃霧重新籠罩了四周,幾條巨大的藤蔓從霧中飛快地朝他們卷來,彭飛一刀斬斷一根藤蔓,沒想到墜地的藤蔓死而不僵,反而蛇一樣將他的腿攪纏住,彭飛一蹲身,腳上發力,將藤蔓繃斷,墨綠飽滿的藤蔓徹底失去了生命力,瞬間變成了黃黑的枯藤。
另一邊,普洛特斯舉起盾牌,抵擋藤蔓的襲擊,藤蔓高高抬起又狠狠抽落在盾牌上,發出蓬蓬地巨響,每一次抽打,都讓他全身巨震,但普洛特斯死戰不退,穩打穩紮,一邊用劍在藤蔓上製造出許多難以愈合的傷口,這是持盾劍士的劍技“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