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你看吧,奶奶好像什麼都沒有留給我,看著這些東西我甚至能聯想起奶奶那張臉,你說,親情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有魔力?”
李一然捧著臉問,他終究是感性的人,對於親情這種揮之不去的精神陪伴無法作以評價。
“有啊。”
阿生反倒更加釋然的說:“這世上除了親人,誰還會管你啊,恰恰那些我們心心念念的人給了我們這種感覺。”
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親人,對嗎?
李一然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太陽正大,這天氣適合外出。
“我帶你去見老張吧。”
他笑嘻嘻看著阿生,“順便看看奶奶去,讓她老人家看看她大孫子怎麼樣了。”
阿生哪裏知道張叔,這故事聽他說過,關鍵具體在哪阿生也還沒了解,一聽說出門,以為又是個遠門。
天氣漸漸炎熱,阿生扶了扶眼睛,順帶抿去了額頭的一絲汗珠。
山路兩旁雖說都是樹,一陣又一陣的清風看起來很難抵消高溫。他們在路上艱難的走著,偶然到一處端口,山上與山下間宛若一條鎳帶,磅礴之勢將天地間分開。
阿生忍不住激動大喊:“李一然!這就是你的故鄉嗎!”
風聲呼嘯而過,回音在整個山間來了又回。李一然靜靜站在那裏,嘴角帶著笑。他緊閉雙眼,幻想著自己是一隻途經的鳥,自由穿梭,沒有束縛,四海為家。
山上豬場中,老張正坐在他那張小椅子上卷著煙,臉上仍是慈祥。
突然間手指開始忍不住的抖,愈發劇烈,胸口開始無力,悶的出不來氣。
“張叔,我又回來看你啦。”
李一然和阿生正好到了門口,老張一聽慌張不已,自己的情況如果被這孩子知道了,肯定又會添不少麻煩。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調整呼吸,忍耐著腹部的疼痛,強行把自己撐起來靠著牆。
手上的煙紙還沒卷完,低下頭來繼續掐一小把煙葉,看起來什麼都沒發生過。
李一然笑著朝他過來,“怎麼在這兒啊張叔?不忙吧?”
老張抬起頭,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的汗珠把這一切平靜都打破了。
偽裝是局限性的,愛才是無邊無際的。
“一然啊,你工作不忙啊,走,咱們進屋說,怪熱的。”
老張說完轉身就走了,李一然讓阿生跟著,自己坐在剛才張叔坐的位置。
一低頭,一小把煙葉散落在地上,分布不均勻,麵積也不大。可是他開始疑惑,老張怎麼可能不會卷煙?他站起來,看著剛才他靠著的牆邊,一個手印的痕跡已經幹的差不多了,應該是汗。
最難過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過程,他向來都帶著答案去尋找問題,不論什麼時候都喜歡驗證自己的猜想,可是這個過程漸漸讓他清楚,能接受與否的一切結果,最後結果都要由他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