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辦法，許多時候，生要比死痛苦千百倍。”司空玄序說道。
他精致的眉宇間滲透出絲絲妖氣，強大的氣息，讓我視線顫抖。
“把你這具獸身，封印到我體內，永生永世，就好。”
我看見他妖力運轉時痛苦的神情，也看見他隻剩半顆的心髒，可是我無法同情他。
我開始思考，我現在吸收了他的妖力後一直可以正常使用，可為何在他麵前無法正常使用？
我定睛看去，他的妖氣從心口蔓延至眉間，再流轉至雙手，慢慢形成雙刃。
我自己的妖力卻困在心口裏出不來，我開始回憶，小時候讀的武學裏說過，要駕馭一種力量就要完全信任它，完全融入它。
難道是因為融合的時間太短？可他來之前，我明明駕馭的好好的。
“你要完全信任那力量，完全就是放下戒備，用心去感受。”耳畔的風忽然言語。
我聽不出聲音的主人，但他說的對我確實有利。
我不再去看即將出手的司空玄序，閉上眼睛，開始與心口的那股力量對峙。
“舊物件認主，看見主人來了，自然就不聽你的支配。你已經贏過一次，就一定還能贏。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那種羞辱，對生來高貴的神明最為難忘。”那聲音好熟悉…
但按照他說的，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和那妖丹再一次抗爭。
我深呼吸一下，耳畔的風消失了，聲音也消失了。
我沒再猶豫，抽出袖口藏匿的短刃，睜開眼，與神明鋒利的雙刃對峙。
巨大的衝擊力，我手中短刃被強橫的妖力包裹，變得堅韌無比，但即使如此，我的手臂還是被震得發麻。
司空玄序質疑的看向我，他心口流出的妖氣一瞬間暴漲，那紅色眼眸目光疑惑，說道“你剛剛都掙脫不開我掐你的手，現在怎麼又能接下我這全力一擊？”
我沒回答，隻是沉默地盯住他，觀察他妖氣的走向。
就在下一瞬，他動作快的，我幾乎看不清，司空玄序又舉起雙刃，朝我麵門刺來。
蛇妖的攻擊是未褪去野性的攻擊，擅長一招製敵，以快為首要。
他那堅毅的神情，決絕的就像，我那時毫不猶豫的斬殺那條蛇一樣。
我還愣在那，絕望的掙紮，一道灰色的影子順著風擋在我前麵。
那影子幾乎沒有形態，好似人們常說的鬼魂，剛剛打動的聲音有些大，似乎驚動了屋簷之下的人，但司空玄序的迅猛的攻擊沒有停下的意思。
那影子猛的一顫，真的擋住了司空的一刺，但那穿過影子的刀刃，也已經近在咫尺。
司空玄序皺了皺眉，發問道“彌留人世的鬼魂？你還會豢養鬼魂？”
我搖頭道“我自小在你眼皮底下長大，我會什麼，不會什麼，你不是一清二楚。”
“也對，那這鬼魂甘願為你，體驗再一次身死，就隻能是，放不下你的故人了。”
“可你家人的魂魄早已在大火中散去，不會彌留人世。”
“此人，是誰？”司空玄序語氣傲慢，好似在審問我。
他手中妖力凝結的雙刃，依舊深深刺在那影子上。
我繞過影子，準備反擊，可那灰色的殘影一轉，就又擋在我身前。我不明白，我值得誰這樣保護，就像司空玄序說的，我的家人魂魄已散，還能有誰？
我放下短刃，輕聲問它“你是誰？”
他甚至沒有形態，如同一團雲霧，又該怎麼作答，我也知道得不到答案，隻是抱著嚐試的心態。
可忽然間，我隨手放回腰間的短刃，莫名晃了晃。
這把匕首…
是我殺紅月前，洪羅生送給我的，因為一直使用，算得上趁手，所以沒有丟棄。
除了我自己，和洪羅生，誰還會記得這把普通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