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探到了,正前方的箱櫃裏,有一隻盤踞的蛇妖,雖然那墨綠的妖氣很淡,但我依舊能感受到他的強大。
我屏住氣,慢慢靠近那裏。
地板上厚重的灰塵被我的腳步揚起,越靠近,對於未知的恐懼就越讓我激動。
我小心的打開櫃門,裏麵真的,盤踞著一條的黑蛇。
它通體墨黑色,體型綿長,鱗片形狀似花瓣,這好像是,妖典最後幾頁描述的外陸妖。
墨鱗毒蛇,其毒劇烈無解,來自外陸,遠海的東島國。這種蛇化作人形後,時常被人們稱作毒姬…
毒姬是世間聞名的刺客,全盛時期,一曲歌舞下來所揮灑的汗水,足以誅殺在場所有觀眾。
我想到此處,不禁往後退了退。看著那墨色的鱗片,仿佛在放著冰冷寒光。
司空玄序忽然從我身側化形,說道“害怕了?”
他語氣平淡,聽起來滿不在乎。
“沒有…”我心虛的垂下頭。
“不要打擾他了,下樓吧。”司空玄序擋在我身前,阻斷我好奇的目光。
“為什麼?”我問。
我話語剛落,就被一股強勁的妖力提起,然後輕輕放在樓梯處。
我就這樣被他不由分說的趕下樓。
司空玄序獨自留下,看了看沉眠的墨鱗蛇,輕聲道“易安,怎麼睡在這了?”
那墨鱗蛇緩緩睜開雙目,它的眸子也是漆黑一片墨色,沒有任何其他顏色。
“這裏人少,我冬眠。”墨鱗蛇道。
“你需要冬眠?”司空玄序俯視他,問道。
墨鱗蛇抬了抬頭顱,瞪著司空玄序道“你怎麼來皇城了,你的力量回來了嗎?”
“一言難盡啊…”司空玄序不想再繼續聊下去,轉身消失了。
墨鱗蛇看了看空蕩的四周,關好櫃門,繼續盤踞於此,不問世事…
我下樓後,看見高行簡坐在鏡前,依舊一臉惆悵神色。
她見不到楚王,我也就殺不到楚王。看來還是要她振作起來。
我幾步走到她身後,拿起木梳,為她梳理長發。
“愈妃,不過一夜沒見王上,不至於這樣難過,皇城後宮這樣大,他或許是,一時迷了路。”我道。
“聞姑娘,你別取笑我了,我住的是朝俞宮,先皇後的宮殿,路再遠,他也能找到。”高行簡悲觀的話語,讓我有些無措。
“你既然看的通透,就更不該如此惆悵。”我聞著她發間花香,慢慢道。
“也是,他隻是食言了…他還會來的。”高行簡眼神空洞的看了看窗外。
我隨意問道“愈妃娘娘,身家顯赫,家裏人官至何職來著。”
“家父…六個月前,西去了。如今我的身份隻是高家庶女。”高行簡苦笑著說道。
我動作一頓,道“對不起。”
失去家人的痛苦,我懂的真切,那是我此生噩夢的開始,是即使過去再久都無法消磨的痛…
“無事…”
等到下午,有一位陌生的宮人,來訪。我現在是朝俞宮唯一的宮人,自然要接待他。
我打開大殿的門,看見一個瘦高的公公,他對我笑臉相迎道“是聞掌事啊,小人是王上身邊的宮人。”
“來給愈妃娘娘,傳誦王上口諭。”
我揚起唇角,一邊側過身給他讓路,一邊道“公公請。”
這太監挺著腰,伸長脖子就進了大殿,進去就跪在高行簡腳邊叩拜。
“愈妃娘娘,昨日王上吃酒忘事,特地叫小人來傳話。”
高行簡臉上的表情一頓,馬上流露出歡喜的神色,但語氣依舊不好,她道“高公公,何出此言。本宮又不會怪王上…”
我站在門口,默默看著。
“王上道,行簡莫怪寡人,今日入夜後,寡人便來朝俞宮見你。”高公公語氣別扭。說完後,拿了賞錢便離去了…
我聽的真切,聽見他們虛偽的承諾,和複仇的希望。他若真來取,今夜便是他楚安王的死期。
心裏積壓的情緒讓仇恨越來越濃烈,或許是我心跳過於強烈,司空玄序忽然道“你殺不了他,別犯傻。”
“此事,你莫要管。”我輕聲道。
此刻,在司空玄序眼裏的我。眼神冷漠,周身殺氣四溢,司空玄序十分熟悉我的殺氣是什麼樣的。
因為他曾死在我手裏。
司空玄序沒再說話,我回到偏殿,拿出那把匕首,有段時間沒用過,匕首有些輕微的褪色了。
這利刃上,有些許斑駁的血跡怎樣也洗不掉,那是固執的亡魂,不願死去的執念。也是我仇恨一步步消亡的證明。
我手上人命越多,離完成複仇就越近。
現在,隻等一人身死,我便可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