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發現了。”司空玄序的聲音落在我耳畔，我點點頭。
我回到偏殿，問他“你早看出來了嗎？”
“嗯，這麼說吧，除了朝華殿的人，我都能一眼看穿。”他答。
“那…”我的話停在嘴邊，因為我還記得，他最忌諱的事，就是幹涉凡人的生死，我所行之事，皆是關於仇恨，關於仇恨便就關於生死…
可我剛剛下意識要問的，就是他為什麼沒告訴我。
我閉上嘴，看了看他，他沉默的站在那，居高臨下的望著我。
“怎麼了？”他彎下腰，把臉湊到我耳畔。
他那溫熱的吐息，灼燒著皮膚。
我垂下頭，往後退了半步，卻撞上一股蠻橫的妖力，被那妖力毫不留情的一推，然後撞進他懷裏。
“你心裏亂了，想到什麼了。”司空玄序輕輕擁住我，問道。
“沒什麼…”我沒底氣的回答，引來他一聲輕歎。
“你不說，是覺得有愧，還是於我生疏？”他怎麼會問這樣的話…
他一向高傲，這句話根本不像他能問出口的。
我於他有愧是自然，可我們之間就算到了生離死別的那一步，也不會與生疏二字有關。
我答“你自然是知道答案的。”
“我想聽你說。”司空玄序的語氣依舊平淡，抱我的動作也依然溫柔，他的情緒應該沒有變化吧。
我猜不到，所以心裏更慌亂。
但我剛剛，對答時的含糊其辭，就能證明，我愛的一點都不徹底。
“有愧。”我道。
他嗯了一聲，抱我的雙臂緊了些，緊的身體發疼，可這點疼，哪裏抵得上他心裏的疼。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自心口傳來的隱痛…
我輕聲道“對不起…”
他沒說話，隻是抱的更緊了一些。
我這一句對不起，說的太遲，也毫無作用。可我如果不說，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來安慰他。
“司空玄序…”我道。
他鬆開我，我抬頭看他，他也垂眸望我。
他眼神裏，是無奈、是愁苦，但更多的是澎湃的愛意。
我抬手輕撫他臉頰，但我嘴上依舊沉默無話，因為我這樣落魄的人，不配說出任何關於愛的承諾。
我隻能沉浸在這，片刻的歡愉裏。隻能藏匿在黑暗裏，隻能永遠留在仇恨裏。
司空玄序的目光搖曳片刻，猛的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自己肩膀。然後輕輕一推我後頸，就將吻落在我唇瓣…
他動作無比輕柔，仿佛在侍奉愛物一般。
那一吻似雲霧撲麵，潮濕芬芳。
他滑落的淚滴，沾濕臉頰，那是眼神裏的愛意奔湧而出，是他不能言說的深情…
我抱緊他脖頸，努力迎合這一吻，可他似是在賭氣，狠狠咬了一口，蛇的尖牙鋒利，刺進血肉裏。
我感覺到酥麻的痛感，在口腔裏擴散，血的腥甜蔓延著，他的愛意也再一次暴漲。
我感到呼吸困難，但我沒推開他，我怕這一推，他會不再回來。
片刻後，他鬆開我，低聲道“疼嗎？”
我搖頭。
他瞳孔裏駭人的猩紅色一閃，我心頭微顫。感覺到莫名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