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都已經開始盤算著,沒有他的日子,要怎樣過了,可他又出現了。
這失而複得的,才是更珍貴的。
“你看,沒有我,你依然可以,活的很好。”
“感情對你來說,本來就不是必需品,正因為這樣,我才放心的,獻祭於你。”司空玄序輕輕飄飄的幾句話,說的正中我下懷。
“那你,何時才可以重生?”我問道。
“待你複仇完成,再去考慮這些吧。”司空玄序答道。
我嗯了一聲,向空中一躍,開始往昆侖趕去。
他不正麵回答,就是我不想我知道問題的答案,那就說明,他要複活,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至少,他沒有真的死去,對我來說,其實就沒有其他要奢望的了。
昆侖遙遠,我就算用上蛇神之力乘風而去,也花了十天時間,才到。
彼時,陵安都城…
洪羅生被無人可依的陵安百姓,推舉成名正言順的陵安王。
洪羅生雖然依舊思念文洛淵,但他被羞辱得太久了,痛得也太久了。
就算他再愛,也不會再那麼傻,因為百影狐的出現,讓他清醒,他明白,愛是一件多麼多麼愚蠢的事。
此時在他心裏,隻剩下保留回憶的念頭,他的容榕早就不在了。
從文洛淵第一次舉刀,砍向他時,容榕就不在了。
蛇神之力那麼強大,蛇神又那樣癡情,洪羅生又算得了什麼,一個利用完,就可以隨意丟掉的棋子罷了。
文氏棋術算計極深,步步為營,一步一絕殺,那棋盤似遼闊江海,其上幾百顆棋,放棄一個,又能怎樣?
他想開了,選擇再重新活一回,自由的活一回。
他當的也不是像南序一樣的王,而是無所依靠的百姓,所需要的精神寄托。神明就是最好的寄托,最好的依靠。
那露濃逃到哪去了?
她很迷茫,但她知道,普天之下,唯一能與洛河神識抗衡的,隻有緣序,她帶著南序妖丹也在趕往昆侖,不過她妖力低微,走的慢。
我看見不遠處的白色群山,輕輕歎了口氣,運轉妖力,說道“還沒進山,就已經感到冷了。”
“我隻在夢境中踏足過,還不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麼樣。”
隻有運轉妖力,他才會出現。
司空玄序描述道“昆侖極寒,冰封雪滿。群山寬廣,大小比同楚與陵兩國,加起來都要大。”
我道“那怎麼找到緣序?”
司空玄序答“不用找,你看,他不是已經在這了嗎。”
我們雖然在對話,可我沒有停下腳步,隻見前方百米處,大雪漫天,陽光刺眼。
一隻一身純白的巨鹿,站在雪裏,不仔細去看,都看不出來。
就像我初次在夢中看見他一樣,他的人形也和群山融合,難以分辨。
所謂巨鹿,就是白澤神的獸身罷了。
我將身形化在風中,快速靠近他,緣序的獸身就這樣立在風雪中,沉默著等待我的靠近。
我在他麵前現身,看清了他的獸身,雪光照了他滿身,他真的好似一隻純白的山鹿,毛發飄逸,最漂亮的還是他頭頂上,那如同樹杈一樣的鹿角。
他先開口了,道“你這樣看著我,很失禮。”
緣序原本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那空蕩蕩眼眶,如同兩個黑漆漆的深淵,讓我看了發怵。
我輕笑,道“對不住,我實在是,沒見過白澤真身,覺得稀奇,便失禮了。”
“白澤神莫怪才好。”
緣序沒答話,轉身,往昆侖深處走去,這裏幾乎和當年夢裏一樣,狂風卷著寒雪,冷得刺骨…
走了片刻,緣序問道“司空玄序,你玩夠了嗎?”
他莫不是以為,我是司空玄序變的。
我雖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但話還是要答的,我便直白的道“他為我獻祭了。”
“我知道,我在問他,你閉嘴。”緣序道…
我看見一縷青色妖氣從我身體裏鑽出,妖氣化作青蛇模樣,盤到緣序的鹿角上。
是司空玄序,他能出來?
司空玄序的放肆,並沒有惹來緣序的怒氣,緣序隻是道了句“這次,你死的,比當年還狼狽。”
我聽不到他們的話題,沉默的跟在後麵。
風雪越來越大,我現在有蛇神之力,自然無懼,但我來這裏,是因為打了緣序力量的主意,可不是為了來大雪漫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