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淒慘悲苦，可是隻要我還活著，這具叫文洛淵的軀體就完完全全的，隻屬於我…
他憑什麼左右我的人生？
我深呼吸一口，把眼角將落的淚抹去，因為難過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聲音微顫，道“緣序，無論你接下來要訴說何種理由，都沒意義了。”
“你想想，倘若是你，發現自己苦心經營的人生是被別人設計的一場遊戲，你會怎麼想？”
緣序輕聲道“你還是這樣，太倔強了。”
我抬手就要再甩他一巴掌，可是一縷冰冷的妖氣忽然環繞我身，控製著我的身體，讓我重新坐好。
我運轉起妖力，想打破這控製我的力量，隻是縱使我有著這一身完整的蛇神之力，也全部都被他死死壓製住，用不出一點…
這就是我們之間實力的差距嗎？
我勸阻自己冷靜，可是這種情況，我真的控製不了，這種事，甚至比仇恨更容易讓人發狂。
我道“好，那你繼續解釋，我聽著。”
緣序慢慢揚起嘴角，道“我這麼做，沒想過要害你。我隻是想讓你，活的再開心一點，再安穩一點…”
我苦笑一聲，道“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鬼話？”
緣序沒理會我，繼續道“你沒發現，自己的今生其實比前世幸福的多嗎？”
我不想答，但確實如此。
“這是你的，第三百次，宿命輪回。也是我見過的第三百個你。”
“故事，要從我見到第一個你開始講。”
我看見他漆黑的眼眶裏，流出駭人的血淚。
那淚滴紅的紮眼，流淌在他一塵不染的臉頰上，仿若白紙上，被人書了一行血字。
他要講的，究竟是什麼？我和他之間又到底，有怎樣的故事？
他不緊不慢的講道“昆侖白澤神，天生有眼無珠，目不能視。而我卻能幻化出眼睛，不是因為我妖力有多強大，而是因為你。”
“天地初開，我也隨之降生。這天地四處空曠無主，我便選了一處大陸盤踞，取名緣安大陸。”
“緣字為我名，安字為大陸各國的名。從洛河神識出現後，緣安大陸的第一國度，人之國，楚安國就建立了。”
“之後，妖人們也團結一處，立蛇妖微生顏為王，建立了陵安國。”
“然而第三國，故安國是洛河神識為了，玩弄凡人建立的，她的壽數比我都要漫長，所以總愛找些樂子。”
“也因此，故安國很快便滅國了。”
“而我要說的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你的第一世，早在這三國建立之前。”
“那時候的你，是位商賈世家的小姐，你的家人也一樣的被一夜之間殺光，你剛好不在家，出門和情郎私會去了。”
“等你小心翼翼的回到家，卻看見家人早已不在，隻剩滿地死人…”
“你絕望的跑去找情郎求助，可他和你相愛，隻是為了錢財，他一聽說你家族覆滅。自然就和你沒有愛可言。”
“你不得已，拿了些錢財，逃到我這昆侖山中。那時候的昆侖無雪，無寒，凡人可以踏足。”
“你留在這裏，花了十年蓋了這間院子。”
“我是昆侖山神，你居住昆侖自然要祭拜我。我們就這樣初遇了，你看著我空蕩蕩眼眶，便問我。”
“山神，你的眼睛呢？”
“我答，我生來無眼，因為我眼即世間萬物之眼。每一片大陸的首神，都是如此。”
“後來，你因為山中寂寞，常來與我作伴。凡人壽命很短，你死在八十歲，但你死前，把眼睛生生挖出來，供奉在我的山神廟前。”
“我看著那一雙猩紅的雙眼，和你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心疼。”
“我拾起你的眼睛，放進自己空蕩的眼眶，於是我第一次看見了光，看見了這個世界。”
“我從前都是在用妖力感知，隻能看見無色無光的世界。”
“我不明白，你的凡人之眼，為何能讓我看見，可我從此真的擁有了眼睛。”
我道“然後呢？你就開始操控起我此後的每一段人生。”
緣序點頭，道“對不起。”
我冷笑一聲，語氣嘲諷道“故事很感人，可是這不是你幹涉我人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