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哀與露濃對坐著,我站在一旁。
顧惜哀冷著臉,道“喬永慧,你知道為什麼你的位份低在美人,卻有榮幸住在朝俞宮嗎?”
露濃搖頭不語。
顧惜哀語氣高調,道“王上從前有一個格外喜愛的妃子,可是那妃子家道中落,又很牽扯命案,就被賜死了。”
“那朝俞宮,從此就被封了兩年,可那依舊是,我朝王後的住所。你住在那,必然會成眾失之。”
“你明白嗎?你要依靠我。”
露濃哦了一聲,飲了一口麵前的茶。麵無表情的看向她。
這種反應就是對顧惜哀最大的蔑視,不生氣,不反駁,隻當什麼都沒發生。
顧惜哀自以為給了人家好處,實則卻是在做跳梁小醜。
我開口道“美人,是否是累了。”
露濃點點頭,道“顧妃,多謝相告,臣妾告辭。”
顧惜哀這會,心裏不痛快,對身後的宮人道“送送她。”
離開琉璃閣,正往回走。
露濃忽然開口道“這春日花繁,滿宮花香,你說他還會記得那昔日的殷紅一朵嗎?”
我道“美人既然累了,便快些回宮吧。”
朝華殿,楚安王對宮人吩咐道“今晚,本王去朝俞宮,不要記錄在冊,隻說我留宿朝華殿。”
宮人道“是,可王上,對她…”
楚安王打斷,道“好了,秀女五位,唯獨她是我選的,又唯獨她不是官家女。榮寵太盛,對她不好…”
朝俞宮中,我正在幫露濃卸去晚妝,她眼神恍惚,麵無表情的坐在鏡前。
忽然殿門開了,我早知道是楚安王,也早料到,一見麵他就能認出我。
但是我現在可不是那個他隨手就可以殺死的螻蟻了…
他走進來,看見我,愣住了。
然後,就是一股屬於他的詭異術法開始壓製我。
那力量盛大又強悍,隻一瞬的威壓我就差點敗退。
可我沒倒,我一臉微笑,站在那望著他。
因為不等我反抗,司空玄序化作妖氣,支開那力量。
他想再攻的時候,我開口道“你殺了我,可就要失去自己盡心培養的兩個手下了。”
“妖國已經不屬於你,楚安一國凡人之軀怎敵妖人。”
“其實,我死了無所謂,也就是一具肉身。我怨氣化鬼,隻會更加百無禁忌,可以直接屠了你的楚安皇城。”
“而且,我會帶她走的。”
我手裏握著露濃的頭發,不讓她回頭去看洛河神識。
洛河神識的術法褪去,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腳步聲沉重,在安靜的大殿裏回響。
“本王,來看看喬美人。你出去…”他語氣故作鎮定,道。
我嘲諷道“王上,要美人侍奉,便宣告了後宮再來。”
“這樣不妥。”
洛河神識視線一冷,垂眸看向坐在那的露濃,道“簡兒,你回來了。”
“幹嘛帶著她…”
露濃被我控製著,說不出話。
洛河神識見她不語,也定能猜出來,是因為什麼。
他瞪住我,道“很好,你記住,這是我的地盤。你既然敢來,就別想再走…”
我道“故人相邀,怎敢不留。”
洛河神識轉身準備走,走了幾步又停住,他道“司空,你背叛我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不得好死。”
他好沒趣,還在用這個威脅。
我反駁道“他早已經死了,為我而死。”
洛河神識知道,再說下去也無結果,踹開大殿門,走了。
看他離開後,我鬆開露濃。
露濃一被釋放,就開始高聲痛哭,眼淚行行,掛在那張臉上,似是被人潑了水。
我聽的心煩,輕聲道“你就這麼愛他,真下賤。”
她聽了這句話,破涕為笑,那笑聲肆意,是在嘲諷我。
她道“下賤,你不是最下賤的嗎?你從前做完容氏的狗,又做洪羅生的狗,現在偷了別人力量。”
“以愛之名,去把人利用到死。”
“你就是最下賤的那個!”
她越說聲音越大,聲音在我耳畔炸響,她美麗的容貌在我視線裏扭曲著…
我沒反駁,因為她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