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做不到像他那般，對塵世萬千都毫無憐憫。
但我至少可以讓他繼續嚐嚐苦頭，我從袖口抽出匕首，對著自己就是一陣猛刺。
景嬋站在那，大罵道“瘋子…”
我收起刀，看著傷口極速愈合著，道“你是以為我瘋，可你不知道他的喬美人和我同傷同死。”
隻聽後殿裏傳來一陣哭喊，想象一下，你正好好的待著，身上忽然刺痛出血，是該有多麼的驚恐，多麼的疼…
我用妖氣拂去滿身的血跡，看著景嬋道“微生顏，我之前覺得你可憐，可現在隻覺得你可恨，我身負顧惜的恩賜，這次就不和你清算了。”
“再有下一次，我們沒完。”
我轉身離開大殿，出了皇城，去到荒廢的洪府。
那地下空間，腐爛的妖屍都全然不見了，司空玄序從我身體裏掙脫出來，站在我麵前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側過臉，不去看他，道“我能給你的答案，你不會想知道的。”
司空玄序輕輕歎息，抬手握住我的肩膀，聲音微顫道“隻要不是謊言，我都能接受。”
我轉過臉，望向他，看見他漂亮的眸子裏又泛起淚光，他水汪汪的眼睛平靜的好似一池靜水。
那眼睛裏的視線溫柔，好像在低聲道著，我會永遠愛你。
我滿身愧疚感在作祟，心虛的垂下頭，道“我就是，當時想幫他一把。畢竟我很對不起他…”
司空玄序嗯了一聲，鬆開我，嘴角上揚的弧度僵住了。
即便這個答案他早就猜到，可聽我真的講出來，心裏那股刺痛的酸楚，還是那樣難以忍受…
地下空間裏昏暗的光線，陰冷的空氣，還有他眼角掛不住的晶瑩，充斥著我的感官…
我想安慰他，可是又怕他會覺得，我多餘。傷害的事都做了，傷人的話都說了，還反去安慰…
司空玄序自己擦去那一行淚，聲音哽咽道“你，都不來安慰我一下？”
我見他開口，便急切的道“對不起，但你定是知道的，我心裏真的隻有你。”
我原本就不大會安慰人，可是受害者都給我台階下了，又是我做了錯事，我隻能直白的言語了…
司空玄序察覺到我神色中的愁苦，自嘲一笑，語氣無奈道“我自然是知道，利用越深，依靠越深。依靠越深，愛的就越深…”
我嗯了一聲，抬手去撫摸他淚濕的眼角，道“司空，我這一次又輸給皇城的人了。”
他道“你才活了二十歲，怎麼能贏過那一個個的，千萬歲都不止的。”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露濃隻能製衡他，卻傷不到他。此法，並非長久之計。”
我道“先等洪羅生開戰，讓他精心經營的楚安國，化作虛無，再說。”
司空玄序，提醒道“此事你不可參與，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此番世間不寧，便是此間神明有責。”
“你萬萬不可，沾染分毫。”
我點點頭，道“我自是知道，我雖身負血仇，可這不關天下人的事。”
“但楚安王也該換下一代了，你沒發現嗎？皇城裏都能亂成這樣，民間還不一定什麼樣呢。”
“兩國交好時自然是相互扶持著，可自從他那一紙禁妖詔書開始，就讓兩國關係破裂。”
“這戰事我參不參與，也都是要發生的。”
“陵安國人對楚安王的不滿，楚安私下的內亂。還有凡人和妖人的實力懸殊，都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就在那皇宮大內，楚安王跟前的地方，就有人敢公然對嬪妃不計後果的動手，已經可見這楚安有多禮崩樂壞了。”
司空玄序歎息道“帝王之爭，最是殘酷。而且阻止不得，也幹涉不得。”
“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