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如何避免“神仙 打架”的尷尬?(2 / 2)

於是,陳樹屏朝兩位上司敬了一杯酒,拱拱手,誠懇地說:“陳某不學無術,但長期在此為官,對這長江倒很熟悉。這長江漲潮時,是七裏三分,退潮時,是五裏三分。兩位大人都沒錯。”

張譚兩人見他這麼說了,哈哈一笑,就坡下驢,這事就算是解決了。

麵對兩位領導的不同意見,陳樹屏的這一招,叫作“淘糨糊”。這個詞說著難聽,那就換個說法,叫作從領導所處的角度和所表達的意圖上去找平衡點,求大同存小異,設計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另一個故事,是在西漢初年。漢高祖劉邦做了皇帝後,大殺功臣,先後殺了韓信、英布、彭越等名將。漢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燕王盧綰叛亂,劉邦令大將樊噲率軍平叛。樊噲剛領軍出發,又有人向劉邦告發,說樊噲跟呂後串通,謀劃在劉邦死後篡奪劉家江山。劉邦一聽,立即令謀士陳平,帶上大將周勃,去把樊噲殺了,讓周勃就地接任樊噲的職務。

這樊噲,就是《鴻門宴》裏生吃豬腿的那個勇士,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呂後的妹夫,娶的是呂後的妹妹呂嬰。當時劉邦病重,朝政全是呂後主持,殺了她的妹夫,她還不恨死你陳平?

也就是說,這樊噲,劉邦要殺,呂後要保,兩個大領導都不能得罪,人頭卻隻有一個。總不能先砍了,再裝上去。陳平作為具體執行者,夾在中間,太難了。

這一點,連周勃這樣的大老粗也看出來了,一路上連問陳平怎麼辦?陳平說,怎麼辦?涼拌。陳平倒真不是說俏皮話,他的意思是,冷處理。

於是兩人到了樊噲營中,傳劉邦旨意,把樊噲抓了起來。但沒有當場殺掉,而是裝進囚車,慢慢地向長安進發。

陳平這人,足智多謀,在漢初是與張良齊名的謀士。但與出身貴族的張良不同,從小貧苦的陳平,其為人行事也頗多江湖氣,有時不免玩一點陰謀詭計。比如劉邦被匈奴圍在白登,無法突圍。陳平就賄賂了冒頓單於的閼氏,靠閼氏的枕頭風才脫險。大概其過程多有不光彩之處,所以《史記》也不願意細說,隻說是“其計秘,世莫得聞”。可見陳平做事往往不拘一格,隻要效果好,手段如何就不大考慮了。

這回他沒有不折不扣地執行劉邦的指令,就在於他看到了這事背後,有著劉邦與呂後勢力的消長變化。殺樊噲是個大事,劉邦、呂後肯定會在這上麵鬥上一鬥,而且很快會有結果。陳平就在途中不斷地派人到長安打探消息,一旦要殺,立即把囚車中的樊噲一刀砍了,不殺,就馬上放了。

陳平在路上等了幾天,等來了消息,一個字:死。不是要樊噲死,而是劉邦死了。劉邦一死,就意味著呂後掌權了。陳平馬上讓周勃押著囚車,自己快馬加鞭,趕往長安。

到了漢高祖劉邦靈前,陳平跪倒在地,痛罵流涕:“啊喲陛下啊,我真是對不起您,您生前的最後一項指示,我都沒做好。您讓我殺了樊噲,我卻還沒有殺。”旁邊的呂後一聽,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呂後上台後,當年追隨劉邦打天下的功臣,要麼被殺,要麼靠邊站,隻有陳平反倒升到了丞相,大概在殺樊噲這事上,呂後給他記了一功吧。

麵對兩位領導的不同意見,陳平的這一招,叫作“拖死狗”。這個詞說著難聽,那就換個說法,叫作在執行過程中,冷靜處理、留有餘地、觀察事態、準備預案,一旦發展趨勢明確,就隨機應變提供新的解決方案。

陳平、陳樹屏這陳家兄弟的兩招,聽著似乎不上台麵,其實是很見功力的。

一是沒有就事論事:也就是說,你首先要弄明白,領導的不同意見,他根本的訴求點在哪裏?是不是真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比如在陳樹屏這裏,表麵上是個“技術問題”,但實際上是個“心理問題”,解決問題的方向,不是怎樣搞清楚長江的寬度,而是兩位上司的台階如何下?同樣,在陳平這裏,要是糾纏於樊噲是不是真的謀反?是不是真的該殺?那就走進死胡同了。

二是看到了爭論的實質:張、譚兩人是意氣之爭,都想著借長江寬度這一“學術問題”,來小小地出對方一個洋相。殺不殺樊噲,其實質也是劉邦與呂後的權勢角力。

三是由此找到解決方案:意氣之爭就打個圓場,讓雙方都下得了台。權力之爭是靜觀其變,等分出勝負再作決定。所以要不做“夾心燒餅”,走出“神仙打架”的尷尬,關鍵還在於培養自己高出一籌的洞察力。

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隻有對處境絕望的人。

每一次委屈都有可能是一次曆練,是一次成長,含淚播種的人一定能含笑收獲。

職場不是一個可以自主選擇喜好的地方,因為職場給你薪水,買斷了你工作的時間,在這個時間內,你隻能站在工作和利益的角度上來分析,自己應該怎麼做。

交談之前盡量保持中立、客觀。表明自己的傾向之前先要弄清楚對方真實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