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正做宰相後不久,審理了一件蔡州知府張紳的貪汙案,查實後,把這張紳免了職。但不久就傳出了流言,說張紳這人,家裏的錢多得用不完,哪會去貪汙呢?當年呂蒙正貧寒時,曾向張紳要過錢,張紳沒給他。現在做了宰相,他就要報複張紳了。呂蒙正聽到了,也不辯解。
其實這種事,要辯解也無從辯解起,你總不能拉著每個人說,我當年沒向張紳要過錢吧。這樣的傳言,連宋太宗也相信了,就把張紳官複原職。但後來別的官員在審查其他案件時,又牽出了張紳,查清楚確實是張紳貪汙,於是把張紳再度免職。經過這樣一個反複,呂蒙正麵對流言坦然自若的風度,讓大家更加佩服。
呂蒙正有個門客,叫富言。這人雖姓富,家裏卻是很清貧。一日這富言對呂蒙正說,他有個兒子,十幾歲了,很喜歡讀書,想請呂蒙正介紹,讓這孩子去書院裏打打雜,找點事做。呂蒙正說,行,我先見見他。一見到這個叫富弼的孩子,看了其行為舉止,問了幾句話,呂蒙正就不由得刮目相看,對人說:“這孩子將來職位不會比我低,做的一番事業,或許比我還要大。”他馬上就讓富弼和自己的孩子一起讀書,對他很是關照。後來,這富弼果然也是高中進士,做到了宰相。
這富弼是從呂蒙正身邊成長起來的,把呂蒙正的為人風格也學得十足到家。他做了宰相後,一次,有人專門來告訴他,富相啊,某某人,在背後罵你呢。富弼搖搖頭,不會吧,大概是你聽錯了。那人著急了:“怎麼可能呢?我是親耳聽見的,還指名道姓地罵你呢。”富弼想了想,說,這個,可能是有人跟我同名同姓吧。
傳話的人本來想拍拍當朝宰相的馬屁,不料碰了個軟釘子,隻好灰溜溜地走了。而罵富弼的那人,聽說了這事,大為慚愧,立即趕來向富弼道歉。難道富弼真不知道那人是在罵他嗎?當然不是的,天下哪裏還有第二個富弼。富弼隻是不想理會這樣的是非罷了。
呂蒙正和富弼,都是職場上的大贏家,他們在遭到莫須有的議論後那種無動於衷的做法,似乎有點不夠“血性”不夠過癮,但其實是很有智慧的,值得我們去細細琢磨。這種“無招勝有招”的智慧,我覺得,可以概括為兩個“當”字。
第一個當,是把背後議論當作一陣風。什麼“風”,一是“空穴來風”的風。我們聽到的背後對自己的議論,往往是別的人轉告我們的。說你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那樣說?是當真地說還是開玩笑地說?是有心地說還是無意地說?傳到你耳中的是原汁原味的原話還是經過了轉述人的添油加醋?轉述的人是不是別有用心?這些,你根本不知道,也無法搞清楚。
所以,你就把它當作空穴來風,可能有這麼回事,也可能沒這回事,總之,僅供參考,不要太認真。
二是“耳邊風”的風。聽到了議論,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不要總把它裝在心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個人總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滿意。有人誇你優秀,就有人說你是作秀;有人說你實在,就有人說你死板;有人喜歡你率性有自我,就有人說你裝模作樣愛炫耀。你要是因為他人的三言兩語而停下自己的腳步,要是因為得不到某些人認可而悶悶不樂,那你就始終在為別人活著,你就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