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聲:“你先上床,我去洗個澡。”
佳禾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笑的不行,很是意味深長地咬著他的耳朵:“我怎麼覺得十月懷胎,你比我還辛苦?”
他的聲音很軟,抵在她耳邊,寵溺而又無奈:“注意胎教,老婆大人。”
番外產子篇
到臨近預產期時,兩個人為了在哪裏生,商量了很久。
不管是香港還是新西蘭,都不是她生活過的地方,易文澤本來已經安排好了醫院,卻臨時改了主意,最後還是決定在北京生下這對兒大寶貝。
因為早先易文澤把她當小豬喂養,以至於寶貝們超重,到最後隻能控製她的飯量。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做飯的易文澤:“老公,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好酸,說話好酸。
但沒辦法,自從懷孕以後,她說話就格外酸。睜眼看不到易文澤,就覺得要世界末日了,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態,可偏這位大眾偶像絲毫沒有異常反應。
他回頭看她:“每樣給你做一些,每樣都少吃一些。”
佳禾嗯了聲,心滿意足地走回客廳,等著被喂養。
果真如他所說,做了滿滿一桌子。
酸酸辣辣的很是可口,她正吃得暢快時,已經成功被收了碗筷,麵前換成了水果。好吧……水果就水果……可也不用每樣都隻有一口的量吧?
她沉默著,看了眼易文澤,這種勾起食欲又沒後文的事兒,實在是酷刑。
“你說,”她默默地消滅完最後的一點食物,“如果孩子生出來不好看怎麼辦?”
他笑而不語,收走她手裏所有的東西。
“我在說真的呢……”越是接近預產期,她越是緊張這件事。
其實孩子好看不好看的,都是自家的,肯定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可是有易文澤這麼個好基因,如果大部分隨自己的長相,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等到她第N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終於有了些無奈,邊給她揉著發腫的腿腳,邊側頭看剛才發進來的郵件:“老婆,這很重要嗎?”
佳禾險些淚眼婆娑:“誰都想生的好看些啊,尤其是你這對兒寶貝,如果長大了發現自己其貌不揚,肯定要埋怨我了。”
“你可以這麼想,”他合上電腦,笑了笑,“再好看,長大了也是別人的,最後你身邊天天陪著的還是我。所以隻要你不覺得我難看,就足夠了。”
佳禾想了想,發現這句話很有內涵,終於心滿意足地站起來,繼續在房間裏行走鍛煉。
這麼折騰到晚上,就在他做晚飯的時候,佳禾終於開始陣痛。
可真送進了醫院,一家子人圍著她噓寒問暖的時候,她倒是不痛了,隻是抱著老媽拿來的飯菜,很是歎了口氣:“滿漢全席變農家小炒了。”
老媽嘴角抽了下,沒敢得罪她,倒是很內疚地看了眼易文澤:“這幾個月委屈你了,小易,以前這孩子不挑食的,給什麼吃什麼,沒想到一懷孕就成王母娘娘了。”
他笑了笑:“我也隻是現學現賣。”
這幾個月他們家最豐富購買的,除了育兒書就是菜譜,可就是這現學現賣卻打敗了佳禾自小最愛吃的‘老媽菜’……
佳禾草草吃了兩口,就放在一邊兒:“媽,你們都回去吧,我看這次又是我家寶貝兒們的惡作劇,等明天白天再來吧,再晚回去我也不放心。”
老媽看她實在是沒什麼大礙,也就收拾收拾回去了,留了兩個人在病房裏。
因為是特護病房,倒像是縮小版的酒店房間。佳禾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大病,據老媽說隻有三歲時住過一次院,可她早就記不清了,現在難得住一次,倒是格外的興奮。到很晚了還是目光矍鑠地看著他:“要不,讓我再玩一次植物大戰僵屍吧?”
自從上次答應他,都快四個月沒碰這個遊戲了,她心心念念的還是最後那一關Boss。
易文澤拉上窗簾,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好,我給你拿來,我出去打個電話。”
一句話,成功扼殺了她的欲望。
醫院可是鬼故事最頻繁運用的場景,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自己在醫院房間裏玩僵屍遊戲。她暗歎口氣,看著他關上燈,準備在房間另一側的沙發躺下時,才輕聲說:“我們擠一張床吧?”
易文澤難得怔了下:“自己睡害怕?”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十厘米,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小。
佳禾默了半天,不好意思說自己習慣了被他抱著睡。這幾個月肚子越來越大,其實根本不大能睡的好,可是一感覺他躺在身邊,就是睡不踏實也能安心些。
況且這間待產房,也是要做產房用的,一想到之後就要在這間房生孩子,她就一點兒都沒了睡覺的心思,隻覺得緊張。
到最後易文澤還是下了床,到她身側躺了下來,手輕放在她腹部:“他們睡著了?”
佳禾嗯了聲:“好像是,可我覺得他們也沒睡踏實。”
他笑:“為什麼?”
“估計不習慣吧,”佳禾輕嗅了嗅,“不是家的味道,他們也需要適應。”
身後的懷抱很暖,她閉上眼,過了會兒,依舊睡不著,輕聲問:“你睡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溫熱的氣息。
“我總是有感覺,好像他們今晚會出來,”她莫名有些緊張,“可是為什麼現在不痛了呢?”易文澤笑著哄她:“快睡,他們估計已經睡著了。”
她嗯了聲:“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
“艾佳還比較適合女孩,可他們是龍鳳胎,你不覺得艾禾很不適合男孩嗎?”提到這個問題,她就莫名興奮起來。
易文澤靜了會兒,才說:“沒辦法,我老婆叫佳禾,多一個字也沒有了。”
她哦了聲,甜的笑起來:“那再生一個怎麼辦?”
“佳艾易。”他倒是答的理所當然。
佳禾默念了這名字三遍,很坦然地開了口:“易文澤,我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你又是公眾人物,取的名字有點兒技術含量好不好……”
他若有所思:“佳艾文,或許更好聽一些。”
佳禾窘然地沉默了。
到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她忽然又陣痛起來。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到最後才發現有些不對,扯著易文澤的胳膊,結結巴巴地說:“我覺得,快,快生了。”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還是生下來前的最後一句話。
易文澤全程陪產,都徹底生完後,她才被轉到休息病床上,迷糊著接受所有人的巡禮。明明有很多人,眼中卻隻有他的影像是真實的。兩個人對視了很久,她才聽見他的聲音低聲問:“疼嗎?”
真是……
她氣得笑起來,含著淚,顫著聲音回了句:“你說疼嗎?”
就因為這句話,易文澤在她再次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以後不生了。”
佳禾口幹舌燥,任由他用棉簽沾著水,輕擦著自己的嘴唇,休息了會兒,才輕聲說:“我又沒生你的氣……”其實現在想一想,他問的那句話,含了太多的感情,隻是想想就覺心暖。
他微微笑著,柔聲說:“我知道。”
兩個人對視著,她努力壓抑著鼻酸,問他:“艾佳艾禾呢?”
“在睡覺,”他笑,“和你很像,睡的時候都喜歡笑,很滿足的表情。”
佳禾皺了皺鼻子:“你又在暗指我是豬。”
“我有暗指過嗎?”易文澤用手指碰了下她脖子上的掛墜,“我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
佳禾無言,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力氣說話,倒不如直接做隻好吃懶睡的豬。
一星期出院後,蕭餘和喬喬來看她,她才知道自己出了產房那一幕有多人神共憤。
“太強了你,”喬喬萬分欽佩看著她,“易文澤啊那可是,人家守了你一夜,如此一往情深地看著你,用比演電影還震撼人心的聲音,柔聲問你‘疼嗎’,”她說完,搖頭歎了口氣,“你這不爭氣的,竟徹底破壞了整體美感,直接像個怨婦一樣,刁鑽地反問了句‘你說疼嗎’?太不知好歹了。”
佳禾正喝著湯,險些一口噴出來。
“好了,”蕭餘也是笑的不行,“看佳禾這懺悔的表情,你還添油加醋?”
喬喬撐著下巴,笑吟吟看佳禾:“知道懺悔了?”
佳禾埋頭喝湯,啞巴了半天才幽幽看她:“你試試去,我是真疼死了……”
她剛說完,老媽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也是搖頭歎氣:“人家前二十幾年除了做你偶像,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老婆……”
說完,端著雞湯一步三歎地走了。
一句話的心理陰影,導致晚上易文澤回來,她還是內疚滿滿。
老媽在嬰兒房哄著兩個嗜睡的孩子,她則穿著綿軟的拖鞋,在房間裏行走運動。走了大概三四步,簡直是每一步都煎熬,終於很深刻地體會了一把曹植七步成詩的悲哀。
易文澤正洗完澡出來,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臉:“想什麼呢?”
佳禾哀怨看他:“我要得產後憂鬱症了。”
他的身上還帶著水汽,不知道是她覺得內疚,還是他真的又變好看了,總之那雙眼睛尤其讓人挪不開眼,易文澤和她對視了會兒,才微微笑起來:“老婆,不要這麼看我。”
她哦了聲,眨眨眼,臉紅了。
“你不去看看他們?”佳禾開始沒話找話說。
“他們在睡覺,”易文澤坐到沙發上,示意她過來,“有限的時間,我還是用來看醒著的人比較好。”佳禾慢悠悠走過去,安安穩穩地坐下來:“已經開始選新戲的演員了嗎?”他很淡地嗯了聲,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笑著看她:“阿倫在問滿月酒的事情。”
佳禾哦了聲,想了半天才說:“好快啊,本來都還在我肚子裏,現在就滿月酒了,”說到這裏,她忽然想到了切入點,“還是懷孕的時候好,你每天都能留在家裏,給我做很多好吃的。”易文澤看她閃爍的眼睛,很平靜地說:“再過渡兩年,我會把大部分時間都空下來,陪著你。”
那我豈不是真的金屋藏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