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正是春暖花開之時,此時後院果園中大片的桃花、梨花開的正盛,粉紅、瑩白一簇簇爭奇鬥豔,引得蜜蜂和蝴蝶圍著它們打轉;貼梗海棠,紅紅的花夾在綠油油的枝葉當中煞是喜慶,看上去就讓人賞心悅目;園子四周的丁香枝蔓也長出嫩葉,再過段時日,丁香花滿藤,遠遠就能聞得陣陣幽香。果樹間隙中的那些不知名的白色、藍色小花也十分可愛。
看著滿園春色,杜玉不禁突發奇想,若是果園四周環水,隻能靠小船才能入內,再在園內設置些許機關,這不就成了一個桃花島似的方外小島了嗎?
玉不禁將這一想法說了出來,紫滕聽後有些雀躍,紫淑不以為然道:“小姐想想就罷了,總不會真那樣做吧。先不說咱這院子夠不夠挖一條能通船的小河,即使能夠,勞民傷財,這園子本就是家中的,外人也不能隨便進,你跑到那小孤島上跟在這裏有什麼區別,又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我知道,家中肯定不行,但城外的莊子上不是有好大一片地嗎,到時就在那裏弄一個桃花島,春天我們去賞桃花,釀桃花酒,夏天去摘桃吃桃,做桃幹吃。到時河裏再種上荷花蓮藕,介時還能去河邊垂釣,乘船采蓮,這難道不是快事一件?”杜玉不理會紫淑的打岔,自顧自說道。
對於吃喝玩樂的事情,紫滕總會跟杜玉一個陣線,此時聽小姐描繪的這樣美好,自然是十分讚同。
紫淑無奈道:“您想得到好,這沒個三五年的,也弄不起來。三五年之後,您還不知在哪呢?”三五年,小姐早嫁出去了,就算那個勞什子的桃花島建好了,有什麼用?
聽紫淑一說,杜玉不禁有點泄氣,好不容易找點樂趣,就被打擊了。對眼前的花花草草也失了興味,百無聊賴道:“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你們想想這會去哪裏玩好?”
紫滕道:“要不您去找陸六小姐,您不是與陸六小姐一向交好,自年前見過一次,你們還沒碰過麵呢?”
杜玉一聽才猛然發覺,如嫣是好長時間沒來府裏了,上次走時,還說初五過後來找自己玩呢,這好長時間過去了,怎麼也沒動靜了。自己自父親去逝就沒出去應酬過,也沒聽說陸家有什麼事呀。於是問道:“最近陸府有什麼事嗎?”
紫淑、紫滕同時搖頭,“沒聽說陸府有什麼事發生?”陸六小姐是自家小姐的朋友,如果陸家有什麼事的話,她們肯定就留心打聽了告訴小姐了。但確實沒聽到陸家有什麼事。
“可能有別的事將她絆住了,我還是別冒然去打擾她了,待會讓錢媽媽做一盒子桃花糕,紫滕跑一趟給六小姐送去,順便看看她有什麼事沒有。”杜玉吩咐道。錢媽媽做的桃花糕特別好吃,陸如嫣特別喜歡,以往杜玉每次去陸府都要給她帶的。
紫滕應了,轉而去尋錢媽媽。
杜玉也不想出府,就帶著紫淑去了清輝院。
清輝院院門至正房的回廊中間有一個小亭子,亭子中間擺了張方木桌,桌上放著紫砂壺和茶杯,桌旁放著一把竹製的躺椅,吳鳳起此刻正斜靠在躺椅上看書,旁邊茶杯裏還冒著熱氣。
院中,杜謹正在教杜近練基本功,什麼烏龍盤打、撲步穿掌、弓步衝拳等,要求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到位,有時一個招式要練十幾甚至幾十遍。杜玉沿著回廓往亭子走去,邊走邊看杜近練武。
等杜玉走至離吳鳳起十餘米遠時,吳鳳起聽到腳步聲,將頭從書中抬起,見是杜玉,忙坐直身子道:“三小姐忙完了,過來坐,阿近今天又學新招式了,杜方剛才說,阿近練得還不錯。我也看不懂,聽說你是從小練過的,正好給長長眼,看他有沒有偷懶。”
吳鳳起說著,小廝清明極有眼色的將一個小凳子擺在桌旁,杜玉笑著坐下:“是嗎?我得好好看看,咦,杜方人呢?”
吳鳳起四下看了看道:“剛才還在這裏看阿近練武呢,我隻顧看書了,倒沒發現他什麼時候離開的。你要找他,我讓人去叫。”
“不用,我不找他,他是個坐不住的,這會不知跑哪兒去了呢。”杜玉見怪不怪道,掃了吳鳳起茶杯一眼“先生喝的什麼茶,好香啊,我也嚐嚐。”
“這叫大紅袍,產自南方武夷一帶,據說生長在岩石峭壁之上,非常難采,外麵不易買到。我京都的一個朋友陳大海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些,年初我離開京都,他送了我一些。昨天找書時將它給翻了出來,今天就拿來喝了。”吳鳳起一麵說著,一麵指揮著穀雨將煮沸的水倒入紫砂壺中,稍愣即倒入茶杯之中,交予杜玉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