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坐在回誠郡王府的馬車上,虞喬神色柔和地看著七皇子李辰清,心裏卻鬱鬱的: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李辰清此刻的心情是真的不好,在他看來,不就是那麼點子的事嗎,自己身為郡王爺,順水推舟的事,母妃不答應就算了,還把自己罵一頓,還罰自己老婆抄佛經,真是莫名其妙。想到此,忙抬起臉來看虞喬,見她正溫婉柔順地看著自己,忙湊到虞喬身邊,伸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安慰道:“都是我不好,不僅沒幫得上你,還連累你被母妃罵。”虞喬柔聲勸道:“王爺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妾身,都是妾身不好,連累了王爺才對。不過,母妃說得也有道理,事關皇家臉麵,是應謹慎對待。母妃也是為了咱們好,王爺就不要耿耿耿於懷了。”
聽著虞喬的小意奉承,李辰清心中頓感熨貼:“你真善解人意!你放心,母妃總有一天會看到你的好的。”他知道母妃對自己的妻子一直有成見,如此安慰道。
虞喬則一臉嬌意地歪進他的懷裏。
不多時回到誠郡王府,兩人分別去洗漱。
貼身丫鬟青鸞打量著虞喬的臉色,邊幫她擦洗邊道:“王妃今天進宮還順利嗎?”
虞喬背靠著浴桶,麵上沒什麼表情,嘴角動了動:“不順,不過也算意料之中。”
“王妃這兩年做了這麼多努力,賢妃娘娘竟一點都沒看到眼裏?”青鸞語氣中帶著不平。
“她看不上永興候府,我做再多,她還是看不上,除非永興候府能有益於她,能做為睿王的助力,否則,這輩子她都不見得待見我。”虞喬哼了哼,語帶嘲諷道。自己娘家不爭氣,自己再努力又能如何?自己那點小聰明對付對付李辰清還行,麵對賢妃那種精明人根本不夠看。
想著剛才家宴上見到的恒王意氣風發的樣子,心中湧氣一股酸澀,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自己就嫁給了那個人,自己怎麼就等不急了呢。虞喬閉上眼睛,努力地將李辰景的樣子從自己腦海裏趕出去,木以成舟,多想無益,可李辰景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卻像生根似地占據著虞喬的思維。
要是嫁給那個人,自己會成什麼樣子?他肯定不會像李辰清這樣對自己百依百順,他的一個眼神好像就能把自己看透,跟那樣的人生活在一起,自己的一切根本就無所盾形,更別說掌控他了,所以當初的選擇還是對的,自己根本沒有做錯。虞喬這樣安慰著自己,排遣的胸中的酸澀。
杜家今年也過了個喜慶年,孝期已畢,家裏到處布置的喜氣洋洋,發給下人的新棉服也顏色鮮亮,吃食也較往年豐富。大年三十晚上,杜家的宴席廳,燈籠擺放之多,將整廳照得如同白晝,大廳四周擺了好幾張桌子。阮夫人、杜遠、杜玉、杜近、吳鳳起坐了一桌,杜總管、齊媽媽、杜方、杜謹、杜忠、杜信、杜乾、杜坤一桌、內院的管事媽媽們一桌、外院的管事們一桌,旁邊還留了幾張長桌是給那些正忙碌的丫鬟和小廝準備的。
各種糕點、菜品、酒水擺好之後,大家按照排好的坐位入了席。
杜遠先發表了一番新年感言,略述了這幾年家裏的大事和家裏的改變,肯定了大家夥的辛勞,又講了一堆免勵的話,讓在場的人聽得既心酸感慨,又熱血沸騰。杜玉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效果,之前,她給杜遠出主意,給了個大綱,以此做為年夜飯的開場白,沒想到他竟講的如此之好,看來自己小睢了這個哥哥的口才了。
開場白講完,酒席也算正式開始了,席間,大家講著各自聽到的趣事,品著美食、美酒,秋月、秋羅、紫淑、紫滕、華蘭、依蘭幾個領著一群小丫鬟穿梭其中,忙著上酒、上菜,照看著大家夥的飲食,不忙時就坐到長桌前用些飯食。
酒至半酣,杜方幾人輪流在廳堂的空曠處耍起了拳腳,博得滿堂叫好聲。吳鳳起興起,吹起了橫笛,笛聲悅耳動聽,很是悠揚;有人唱小曲、有人講笑話,阮夫人整個晚宴都神情愉悅,李媽媽感慨地對坐於身旁的錢媽媽道:“這也就是在咱們家,換了別的府上,再沒這樣的熱鬧。”錢媽媽心有戚戚地點點頭,平常人家主子麵前哪有仆人的坐,更別說主仆同歡了。
上了年紀的人吃了晚飯都早早地回去休息了,年青的都坐在宴席廳守夜。杜近不願走,卻擋不住磕睡蟲的招喚,未至子時,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談話都未將他吵醒,杜遠將他安置在長椅上,又派人取來棉被給他蓋上,好在廳裏暖和,方不至於凍著。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眾人即將散去時,他方有醒來的跡象。看臉睡眼朦朧、困意未消、又努力撐起頭睜眼的樣子,大家都哈哈大知起來,笑得杜近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