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慶仁帝想著怎麼安排慶祝太後的壽誕,單講恒王李辰景出了宮門,心情無比舒暢地回到自己的王府。
回到起居室,身邊的內侍服侍李辰景換衣梳洗,前麵的障礙已然掃除,至於怎麼讓事情順利進行下去就看自己的了。其實當麵告訴皇帝自己看中了杜家的小姐,想娶杜玉為妻也不是不可行,隻是如此一來,自己那個皇帝父親隻怕會多想,說不定會以為是杜家有意高攀,杜玉意圖勾引皇子,不然以杜家的家勢,跟恒王府又八杆子打不著關係,他們又沒機會見麵,恒王那麼個眼高於頂的人怎麼會看上她呢?誰都知道幾位成年的皇子中恒王李辰景最是潔身自好,對女子一向不假辭色、敬而遠之,要不是因此,當年虞喬也不會棄恒王而選七皇子了,是問一個精明的女子怎會選一個不將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當丈夫,當然虞喬的心裏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也正是因為李辰景對女子的冷淡,所以他的選妃之路才拉的如此之長,不然,慶仁帝早就迫不及待地為六兒子定下婚事了。
既是李辰景自己選定的王妃,他自然會凡事為她著想,讓她的入選順理成章,而不是將她置於人前當把子,雖然隻要她被選為恒王妃的消息傳出,這些不可避免,但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在自己可控製的範圍內才行。李辰景踱步至書房,靜坐了一會,理了理思路,命人去喚薑奉儀去書房。
薑奉儀邁著四方步到書房門口時,李辰景正好放下手中的筆。
“先生算得可真準時!”李辰景看著邁方步進來的薑奉儀笑道,又指著下首的烏木扶手椅,示意薑俸儀坐下。
薑俸儀倒也沒多客套,一撩前衣,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正視李辰景道:“觀王爺神情,這趟進宮應是很順利了。看來王爺是得償所願了。”
李辰景微笑著點點頭,事情確實是朝著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樣發展著,於是將自己進宮與慶仁帝的一番交談講給薑奉儀聽。
“王爺下一步準備讓我做什麼呢?”薑奉儀既為恒王的第一謀士,哪有不明白恒王用意的,聽完恒王對慶仁帝的那番話即問道。
“先將今天這番話傳出去,就說恒王隻準備娶正妃,沒想納妾和迎側妃,另外王妃要在四、五品官員家中十七歲以上的嫡女中挑選。”
薑奉儀明白了恒王這是為那位杜姑娘進府鋪路了,明白歸明白,一想到以後的事,還是略遲疑一下,以他們目前的實力,以退為進,以弱示強,是最為名智之舉,可總也要為以後謀略一二,於是開口道:“那以後……”
沒等薑奉儀說完,李辰景止住了他的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這事我自有分寸,老頭子繼位也沒幾年,又身強力壯,估計在那位子上少說還能做個十年、八年的,中間會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清,老頭子心中到底如何想的更是沒有知道,既如此,咱們還是先顧好眼前的好,與謀求霸業相比,能得一個可心的妻子同樣重要,等真到了那一天,想過個太平日子就難了,如今嗎......他們愛爭愛鬥,且讓他們去爭去鬥吧!咱們隻管過咱們的太平日子就好。”
咱們隻管過咱們的太平日子就好!王爺這話說得簡單,若事情真的這麼簡單,王爺又何必幾年來在外浴血奮戰,好不容易換來如今穩定的地位,即使他們已然示弱,恐怕也早已成為有心人中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太平!恐怕隻是想想吧!薑奉儀心中感慨,卻沒有反駁李辰景的話,自己如今已是人過中年,以前那個事事靠自己拿主意定乾坤的孩子也長大成人,該學會放手了,況且他確實很優秀,青出於藍而盛於藍,他早已超越自己,一些事,自己沒想到的恐怕他早已想到了吧!“王爺既然主意已定,我自然領命。”薑奉儀輕歎一聲,如此說道,小鷹總會長大的,自己不能再左右於他了。
“此事就勞煩先生了。”對薑奉儀,李辰景是敬重的,若是他反對的話,李辰景自不會免強於他,其實此事也不是非交給薑奉儀不可,李辰景也想趁機看看薑奉儀對此事的態度,若是薑奉儀對引事不認同,他自會找法改變決薑奉儀的想法,如今他能想通,是再好不過了。
薑奉儀擺擺手,“這事,我自會替王爺辦好,王爺放心就是了。隻是......杜家三小姐那裏,王爺還需自己搞定。”最後一句話出口,薑奉儀語氣裏未免有些幸災樂禍,精明果斷如恒王也不是事事順心的!在戰場上攻無不克的恒王,麵對杜家三小姐有時難免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