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棠出嫁沒多久,狄穎娘也跟著嫁了,韓悠也嫁給了自己的一位遠房表哥,親上加親,對於韓悠的性子來說正好。
鄭五娘、範八娘的親事也提上了日程,鄭、範兩家及兩家的親朋都留意起身邊的青年才俊來,看是否有合適的議親對象,兩人也跟著各自的母親時不時出席各種花會、宴席,相看別人的同時也被別人相看著。
自那次一撞之後,範九娘與那位陳二公子在玉和梅的婚禮上又遇到過兩次,因了之前的事,兩人見麵均有些不好意思,即使爽朗如九娘也都羞澀地說不出話來,更別提笨嘴拙舌的陳二公子了。即使不說話,兩人卻沒少偷瞄對方,視線總若有若無地落在對方身上,有時還會撞在一起,頗有些郎情妾意的味道。梁夫人也查覺了女兒的心思,又想到範夫人前次提到的事,雖憐惜女兒遠嫁,對方家勢低了些,但到底知根知底,知道女兒嫁過去斷不受委屈,隻要女兒願意,自己何必棒打鴛鴦,於是也在範大學士跟前提了這事。初時,範大學士一聽是杜家的姻親,也算書香門第,雖家勢不顯但門風清正,自己女兒又樂意,也無不可,可又聽到那陳二公子喜武厭,素來隻愛武槍弄棒,卻對讀書興趣平平,就不樂意答應了。為此梁夫人也無奈,老爺不同意,那就在京都再重新找吧,反正九娘年紀還小,八娘的親事還未定呢,緩緩也不遲。可範九娘一聽,不樂意了,覺得自家老爹太古板,一點都不顧慮自己心情。
範九娘因為有心事,不樂意跟母親出門子,梅有了身孕要靜養,周老地人像個老母雞似的,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地守著,範九娘不樂意去周家。恒王府門第雖高,恒王白天有事,常不在府裏,玉身為王妃,可是自己的好姐妹,上頭又沒個長輩,因此範九娘覺得再沒比恒王府更好的竄門對象了,於是時不時來恒王府竄門,找玉聊天。
看範九娘為情所困,玉又想起嫂子陳氏臨回宣州時對自己的請托,原來那陳家公子也對九娘有意,身為姐姐陳氏自是看出了弟弟的心思,可想到兩家的差距,實不敢托大,又想到之前伯母範氏詢問過自己弟弟的事後,再沒了下,更覺得兩人的事希望渺茫,可見弟弟心情低落的樣子,又於心不忍,思前想後,終是在臨回去之前將這事拜托了自己,幫著再探探範家口風,若仍還是不行,也好勸了自己弟弟死心,再讓母親給另擇一門親事。若能成,更好,皆大歡喜,兩人也算千裏姻緣一線牽了。
“這麼說你母親同意了。”閑談中,玉問道。
範九娘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娘同意也沒用,我爹不點頭,也不算數,我爹他呀就是個老頑固,看不起習武之人,他也不想想,要沒有那些武人保家衛國,他哪能這麼安穩地待在後方。”
“我倒覺得舅父不像你說的那樣固執,再說有舅母和伯母在一旁幫趁著,他早晚會同意的。”玉道。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我爹他要固執起來,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範九娘氣嘟嘟道。
“好啦、好啦,大家不都在幫你想辦法勸舅舅嗎,你就不要氣了,總能想到辦法勸服他的。”玉安慰道。
範九娘長歎一聲,“朝堂上,我爹都能以一當十,估計這麼多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家事又不是國事!”玉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看上次你家的遊園會阿修也去了,你們姐妹跟她很熟嗎?”玉問道。
“也不算很熟,我爹跟韓大人關係較好,她娘又是韓大人的庶妹,她一般都是跟著韓悠來的。你問她做什麼?”範九娘奇怪地問道。
“隨便問問而已,上次見過的幾個閨秀,嫁人的嫁人,訂親的訂親,卻沒聽到她什麼消息,所以問問。”玉瞎編了個理由。
“最近沒聽說她訂親的消息呢,回去問問八姐,她最近比較常出門,知道的事情可能比我多。”範九娘道。
“八娘的親事,你娘可有人選沒有?”玉關心地問道。
“有兩個,還要再看看才行,我娘說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要是選不好,一輩子就完了。像我姑姑,姑父雖說官職不高,但為人剛正,又潔身自好,所以我姑母的日子就過的舒心;像我姨母命就苦了,姨夫官職比姑父高一級,正四品,家勢也好,就是房裏人太多,今個納一個,明個收一個,還一個個不省心,整天惹我姨母生氣,我姨母比我娘還小呢,看上去比我娘還顯老,這就是嫁錯郎的後果。”範九娘說起這事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