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保安見瘋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打著手電筒,領著蘇羽進了學校,向校園一隅的保衛科走去。為了感謝這位保安,蘇羽從行李箱中掏出了一包玉溪香煙,遞了過去。保安瞄了一眼煙盒,笑著說:“你們當學生的,可真不錯,居然能抽這麼好的煙。”蘇羽連忙解釋:“我不抽煙的,這是我老爸替我放在行李箱裏的。”他頓了頓,問保安,“師傅,請問您貴姓呀?”
保安嘿嘿笑了一聲後,答道:“我叫劉平,是西川大學東山校區的保衛科長。”
蘇羽愣了愣神,沒想到一來到這偏僻的東山校區,第一個遇到的人是個瘋女,第二個遇到的卻是保衛科長。這是否預示著他的大學生涯將會變得很不平常?
正當蘇羽分神之際,劉平科長已經把他帶到了保衛科。這是一棟兩層高的磚樓,樓中卻空無一人。劉平解釋,因為圍牆沒修好,所以學校保安的工作任務很重,人手嚴重不足,一入夜,所有保安都去巡邏了,就連劉平本人也不例外。
劉平讓蘇羽住在了保衛科位於二樓的值班室裏,還要還要巡夜,劉平安排好後便出了保衛科,整棟樓裏就隻剩下了蘇羽一人。
畢竟坐了一天火車,出租車又在盤山公路上顛簸了大半個小時,蘇羽也感覺到了睡意。他合衣剛躺在值班室的長椅子上,屋外忽然響起一聲炸雷,然後他聽到遠處似乎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但他也沒有太在意。雨點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一會兒就成了瓢潑大雨。
2
九月,夏季還沒完全過去,所以天亮得很早,不到六點半蘇羽就醒了——這就是蘇羽的壞習慣,隻要天一亮,他就再也睡不著了。這南方的太陽,就是比北方升得早。
既然睡不著,那還不如出去散散步。他下了床才驚奇地發現,保衛科裏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難道他們巡了一整夜還沒回來嗎?蘇羽也沒想太多,徑直走出了保衛科,他想看看這個要呆上四年的大學校園,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雨已經停了,空氣很潮濕,也很清新,甚至能嗅到泥土的芬芳。嗬,初建的新校區,又在偏僻的荒郊野外,能呼吸到如此新鮮的空氣倒也不錯。蘇羽初來時的鬱悶也被盡掃一空。
新校區確實規模宏大,占地上千畝,但絕大部分設施都還在建設之中。保衛科旁邊就是宿舍樓,外牆是米黃色的,剛粉刷完沒多久,還隱約聞得到一股灰漿的氣味。離宿舍樓不遠的地方是一幢圖書館,外牆是紅色的,腳手架還沒拆卸完畢,樓外一筐一筐的沙土磚石也沒清理運走。宿舍樓邊上,還有些大樹,出了這一片,就全是飛揚的塵土,還有剛栽上不久的光禿禿的樹。樹梢全被剪掉了,還纏著些稻草,看上去,就像個掉了頭的傷兵。
想到此處,蘇羽自己也覺好笑,別的肢體掉了,都可以算傷兵,但如果頭掉了,就隻能算死人了。不過看到這些沒有葉子的樹,蘇羽心裏還是覺得很不痛快,像是有什麼堵著一樣。
校園裏空蕩蕩的,看不到一條人影。蘇羽想去教學樓看看,畢竟除了宿舍,那裏才是他呆得最久的地方。
繞過圖書館,蘇羽看到一幢黑色的小平房。他有點奇怪,為什麼在校園裏有幢黑色的房子,這與紅色的圖書館大樓與米黃色的宿舍樓有些截然不同的感覺。他走近一看,黑房子外掛著一塊銘牌,上麵寫著幾個字:“西川大學醫學係教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