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狠心嗎?”計小茹帶著哭腔說道。“她要是真的關心我,為什麼不來我的夢裏!她為什麼呀?”
司瑤看著蹲在地上痛哭的計小茹,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司瑤沒有死,她怎麼去你的夢裏呢?傻瓜。
“可能,她就是怕你會像現在這樣,才不敢去你夢裏吧。”
計小茹擦幹眼淚,恨恨地說道:“沒良心的。”
“她想讓我代替她,好好照顧你,不管遇到什麼事,她不在了還有我呢。”
計小茹輕笑一聲:“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呢?我沒有見過你,隻憑你一麵之詞我就得去完全地相信你?開什麼玩笑呢?”
司瑤看著計小茹環抱著手臂,又豎起滿身的刺衝向陌生的自己。她以前就是這樣,看似柔軟溫和,實則時刻提防對方進入自己的內心。
“她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我。”司瑤深呼吸,說道:“司瑤暗戀她大學排球隊那個一米九三的二傳兩年時間,和你一起喝酒壯膽準備去表白,結果一不小心喝多了在路邊吐的時候被一米九三看見了。”
“這是司瑤最丟臉的時候。”計小茹想起當時的場景,輕笑說道:“沒想到你也知道。”
“她想跟你一起看恐怖片,但是你不敢。因為你小時候看過的一部恐怖片讓你有了心理陰影。”司瑤看著計小茹,真的很想告訴她自己就是司瑤,司瑤的身體死了但是靈魂安放在了這個名叫葉欣然的身體裏。
她真的想告訴她,但是她害怕。
“你隻敢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掏耳朵,因為那部電影裏男主角被兩個小孩跑過來捅壞了耳朵,所以你一直害怕,你怕也會有鬼魂附著在周圍的人身上,會和電影裏一樣傷害到你。”
司瑤說著,不由得想起,自己不也是那個附著在葉欣然身上的鬼魂嗎?
借屍還魂也好,重生也罷,不都是一樣的嗎?
那既如此,真相對於計小茹來說,是不是太殘酷了。
她可是個膽小鬼啊,睡覺都不能關台燈的膽小鬼啊。
司瑤無奈輕笑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些都是司瑤告訴我的。這是我的手機號……”司瑤把在咖啡館裏寫好的便簽紙遞給計小茹,繼續說道:“今天跟著你真的很冒昧,希望你可以原諒我的魯莽,也希望你可以記得司瑤說過的,過好你自己的生活。有事可以打我電話加我微信,我也可以成為你的朋友。”
司瑤轉身離開,沒來由地心裏一陣酸楚。
或許他們覺得她成為了另一個人是一種恩賜,可是對於她來說呢,這真的是恩賜嗎?
計小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手裏的便簽紙是天藍色,她覺得那個背影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終於卸下所有的戒備,蹲在路邊小聲啜泣。
她真的很想念司瑤。
計小茹回到家裏,台燈還是一如繼往地亮著。這是司瑤送給她的台燈,設定了時間,天色暗了就亮起來,直到早晨的第一縷晨曦照進她的臥室才會自動關閉。
衣櫃裏掛著司瑤幫她選好的伴娘服,天藍色的紗裙還有配套的天藍色緞帶。伴娘裙外套著防塵袋,這是一件永遠都沒有機會穿上的伴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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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瑤打車到了老屋,外麵掛著一把新鎖。
看樣子,爸爸已經回來清理過了,或許已經把她的東西全部付之一炬了。她可以理解,隻是覺得有點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