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還讓不讓獸過了啊,深更半夜的不讓我睡覺,還非得拽著我出來瞎轉悠,還是爬山,這是想把我累死嗎,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啊!!!”天祿放聲哀嚎著,聲音大到像是要讓全世界知道辟邪此刻的暴虐行徑,但當事獸辟邪隻是平淡地回道:“第一,現在才剛吃過晚飯天黑沒多久,所以你可能對深更半夜這個詞有什麼誤解;第二,現在是我背著你在往上走,你不累;第三,你再敢像剛剛那樣大吼大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啊!”天祿還一句沒說,但已經被辟邪四腳朝天地甩在了地上,“你幹嘛,我沒喊了啊!”
“我改變主意了,因為從最近你騎在我背上的分量看,你的體重一直在飛速地增長,我可不想和一隻豬共度餘生,所以我覺得讓你下來自己走走比較好。”辟邪把這句話撂下,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喂,你說誰是豬呢,站住……你,你再走我就自己回去了啊……你真走啊,哎,等等我!”天祿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灰都沒拍便追了上去。
“怎麼不回去睡覺了,我可沒攔你。”
“我……我是看大晚上的你一隻獸在這黑漆漆地山林裏不安全,免得到時候惹得我在山洞裏給你操心而已。”
“那謝謝弟弟的關心了。”辟邪十分正經地說道,但是天祿還是敏銳地從它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戲謔。
“好啊,臭辟邪,你耍我是不是,你知道我打小就害怕一隻獸走陰森的路,所以和我在這玩欲擒故縱呢?!”
“沒有。”辟邪自然是立馬否認。
“就有。”
“沒有。”
“就有就有就有!!!”
“行,你說有就有吧。”
“嘿嘿,承認了吧。”天祿正為自己揭穿了辟邪的“陰謀”感到開心呢,但轉念一想,自己這下不是變成了明知前麵是圈套但是不得不往裏鑽了嘛,這不是更憋屈了。
“弟弟,我們到了。”辟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天祿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它們倆鬥嘴的功夫已經走到這座山的山頂了。不過這個山頂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唯一讓天祿有些詫異的是這裏竟有一座人類修的涼亭,而且從亭角、雕花、方位等各方麵不難看出還是找專人設計過,小巧別致,背靠山崖,坐在亭子裏往山外眺望,甚至能看到遠處的大海,景色極佳。但涼亭顯然年代久遠,且建在這種無名山頭,人跡罕至,自然無人修繕,所以已略顯破舊,但供兩獸坐著歇息還是綽綽有餘的
“哥哥,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碰巧發現罷了。”
“這座山倒還挺神奇的,明明這麼荒涼,這山頂上卻有個這麼好的亭子。哥哥,你看這柱子上還雕了花呢,還有旁邊那石壁上,好像還刻了字呢,不過都被雨水侵蝕的看不清了。”
“多半是古代哪位名人誌士歸隱於此處,才修築了這座涼亭吧,但估計這人也不算太出名,要不然這裏肯定已經被開發成旅遊景點了。”
“這樣嗎……”
“怎麼了,你好像有些失落。”
“啊,沒什麼,就是感覺會在這樣的地方建這麼個亭子的人應該會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過現在隻剩下這麼個年久失修的亭子了。”天祿話音已落,但辟邪並沒有立刻接著說什麼,而是微眯著雙眼,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天祿反應過來自己引得這個話題似乎太消沉了,但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活躍一下氣氛,所以兩隻獸便一起沉默著,靜靜地依偎著對方,在這夜晚已略帶涼意的山中,感受著從對方的身體傳來的溫暖與安全感。
“隻有有過重大貢獻或過錯的人,才能被後人所銘記,而那樣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人死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是會被忘記的,就算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很多人往上數四代怕就已經說不清了,但如果祖上有名人的,隔上二三十代也記得清清楚楚,獸自然也如此。但要追求那樣的目標,肯定很辛苦吧,所以何必呢,倒不如找個伴,一起去賞盡世間美麗之景,嚐遍世間百種滋味,來的逍遙自在。”
“哦,那我是辟邪的那個伴嗎?”天祿笑問。
“那我是天祿的那個伴嗎?”辟邪反問。
兩獸都沒有給對方肯定的答複,隻是笑著看著對方,彼此靠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