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筆記]
阿諾德x艾倫
周末到來的很快。
我們從倫敦尤斯頓火車站上車，在奧克森霍爾姆換湖水線列車，很快就能到達溫得米爾。
湖區的薰衣草田很美，跟阿諾德說的一樣。紫色的波浪在風中顫抖，陽光下閃著粼粼的光。
當我愜意的享受著芳香的微風時，阿諾德卻走到一個紅色小洋樓旁，蹲在地上挖坑，隨機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塊金色懷表，放了進去。
我輕輕走到他身後，趁他不注意將他撲倒，順手勾走了那塊金色懷表。
“親愛的，你埋這塊懷表幹什麼？”
“小艾倫，快還給我。”阿諾德無奈的笑著。我輕輕掀開表蓋，發現時間停在了三點——這是一塊懷表。
我挑起一邊眉毛“親愛的，我記得你好像並沒有把一些壞掉的東西埋葬的習慣吧？”
阿諾德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歎了口氣，眯著眼睛看我，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抉擇。
“1945年9月13日下午三點，我喜歡的人徹底忘記我的時間。”
我一愣——我沒有想到這塊阿諾德一直揣在身上，放在上衣最靠近心口的口袋裏的懷表，是他為了紀念那個他曾經喜歡的人。
不知為什麼，胸口有些發痛。
“艾倫，我今天來是為了埋葬他的，我曾經……邀請他來湖區看薰衣草，但一直沒有來，後來他死了……約定……我和他都沒有實現。”阿諾德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暗淡。
“1945年9月13日嗎……”這個時間戰爭已經結束了，阿諾德醉酒時說的“謀殺”也有了理由。
我輕輕單膝跪在坑前，莊嚴而虔誠的將懷表放了進去，蓋上泥土。那塊懷表在薰衣草芳香而溫柔的簇擁下，將一段痛苦的回憶封存。
我和阿諾德坐在小洋樓前——阿諾德說，這棟小樓他早就建好了，在一年前或者更久就建好了，隻是他的主人一直沒有來。
“阿諾德，給我講講他吧。”
阿諾德側頭看向我，我也回望他，他的眼中充滿了苦澀，隨即又低下頭去。
“艾倫，他很帥，是個天才，在劍橋畢業。”
“有我帥有我天才嗎？”
“沒你帥但他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在二戰期間德國佬發明了一種密碼傳遞信息，各個國家都在破譯這個密碼，但始終無解，我們把它叫做‘迷’。”
“是他解開的嗎？”
“對的，他一直對群論感興趣，在解碼前一直寫群論的論文進行發表，後來偶然間，他用群論解開了‘迷’。”
“很幸運也很聰明。”我讚同的點點頭，“他還做了什麼嗎？”
“再後來他進入了政府機構，研製‘迷’的解密機。他很聰明，真的。”
“那看來他在戰爭裏衝上了第二戰場？”
“是這樣的。”
“他最後是因為被人挖出身份被謀殺而死嗎？”
阿諾德頓了頓“……是。”
我看出了他臉上與聲音中的遲疑，但我沒有追問，不知道為什麼，我對真相有些沒由來的抵觸——好像我的大腦深處有這些記憶，但是被一扇門鎖住，而我知道鑰匙在屋子裏，但我找不到一樣。
“要不是因為我的頭被砸傷了，講真的，我也挺願意上前線的”我開始轉移話題“說不定我的名字也能像你說的‘他’一樣，不為人知的做著祖國有意義的事，被一些人記住，而不是碌碌無為一生，到頭來記住我的隻有一塊墓碑。”
阿諾德低低笑了兩聲“如果你上了前線，我一定會第一個見到你，追求你，愛上你。”
說著阿諾德單膝跪地，雙手捧著一枚薰衣草編成的戒指“小艾倫，你看我能用一枚廉價的戒指能換來你昂貴的一輩子嗎？”
我被他的動作和話語驚到了，怔在原地理了理話頭，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阿……阿諾德，你認真的嗎？”
“你說呢？”
我深深吸了口氣，吐出來，帶上了往常吊兒郎當的模樣。
“是嗎？看起來是一樁很不劃算的買賣，不過我願意。”
我們在紫色的海洋裏，完成了一場不為人知的，異常簡陋的婚禮。
夕陽下的薰衣草田很美，我和我相愛的人，手挽著手，走在芳香與逐漸暗淡的光中，我們的無名指上都有紫色的小小一點，我們在夕陽下接吻，留下一道絢麗的剪影。
“我今天來這隻有兩個目的，埋葬我的過去，親吻我的未來。”阿諾德說道，我的回應是拉他進了小洋房。
“阿諾德，你更愛我還是更愛‘他’？”
“我更愛你。”至少你現在在我身邊，而且，你愛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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