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蘋初躺在竹椅上,微風拂過她的發梢,帶來秋日的寂寥。
青梔把毛巾蓋在她的身上,“娘娘,下涼了,注意保護好身子。”
孟蘋初把毛巾往上拉了拉,“別站著,坐吧。”
青梔這才坐在了竹椅上。
“春隱怎麼樣了?”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娘娘放心,春隱姐姐的傷大好了,不久就可以下地走動。”
孟蘋初咳了咳,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口,看著在風中打著旋的枯葉,嗓音輕柔,“一眨眼,本宮都入宮五年了……五年不長,但本宮總覺得自己過了半輩子。”
“我想,我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守著形同陌路的夫君,在暗無天日的深宮裏,熬到油盡燈枯。”
青梔靜靜地聽她說,她看著皇後憔悴的麵容,這些年,她應當過的很苦。
“現在有小主子陪著娘娘……”
孟蘋初摸著自己的肚子,淡淡說:“生在皇家,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她有些落寞,“若是生了男兒,又是皇權鬥爭的犧牲品,生了女兒,隻怕她又會成為和親的工具,遠嫁塞外,在異國的四方天裏,渾渾噩噩的活著。”
青梔默默地聽著,她知道孟蘋初的情緒壓抑了太久,她已經要碎了。
“娘娘,奴婢給你把個脈。”
她把手搭在孟蘋初手腕上,果然如她所料。
“娘娘,您現在處於陽虛陰盛的狀態,氣滯血淤,睡眠失調,奴婢要調整一下藥方。”
孟蘋初還是懨懨的的,沒什麼波動。
青梔暗自歎了口氣,突然眼睛一亮,“娘娘,我們出宮去玩!”
聽到出宮二字,孟蘋初也來了興致,有了神彩的眼眸又暗淡下來,“母後不會同意的。”
青梔倒不這麼覺得。
“出宮!簡直放肆!”
孟太後靠在榻上,黎昕坐在地上,力道適中地給她捶腿。
青梔看見他,手又疼了,陰影再度襲來。
黎昕悄悄打量著她,片刻,他勾了勾唇。
這醜丫頭沒了麻子,還挺好看。
青梔被他看的冷汗直冒,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稟娘娘,皇後娘娘身子不大好,去山裏待幾天,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再這樣下去,奴婢擔心即使娘娘熬到了生產,也會難產……”
太後的臉一下沉了,想了片刻,示意崔嬤嬤把東西拿出來。
“這是七日斷腸丸,解藥一個月一顆。”
青梔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冷著臉把藥吃了下去。
這下,她的命徹底掌握在了太後手裏。
兩天後。
孟蘋初聽著馬車外傳來的吆喝聲、嬉鬧聲,把頭探了出來。
青梔急忙把她的腦袋塞回車裏,“娘娘,您可不能被人看見。”
這也是青梔第一次出宮,心下也是激動。
山上綠樹成蔭、樹木蔥蘢。
山間泉水叮咚、終年不息。
青梔一下從馬上跳下來,迫不及待地呼吸著山裏自由的空氣。
“小姐,怎麼樣?這山裏美不美?”
孟蘋初目不轉睛地看著巍峨的高山、潺潺的流水,心裏的鬱氣好像一下散了不少。
“走!我們去石橋上練大步!”
她拉著孟蘋初就往石橋走去。
侍衛們在後麵跟著,警惕地打量注意著山林裏的動靜。
“抬頭!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