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餐必須一起吃,這是陸家一貫的傳統。
秋姨將各類早餐端上桌,陳懿榮給陸雲章盛了碗白粥,又夾了些他愛吃的鹹菜。
“老爺,您這些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早餐還是得好好吃啊。”
陸雲章咳了兩聲,點了點頭。
陸庭雲來得有些遲,陸雲章瞥了他一眼:“怎麼來得這麼晚?”
陸庭雲從秋姨手中接過粥,坐下,夾了個包子,才道:“阿歡有點發燒,照顧她去了。”
陸雲章舀粥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將勺子放回碗裏。
“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也應該考慮到。”
陸庭雲當然知道陸雲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麵的陳懿榮也說道:“老爺說的是,你這也二十來歲了,還成天帶著個黃毛丫頭到處跑,以後可怎麼找媳婦兒。”
她一直都這樣,沒有主見,陸雲章說什麼她就跟什麼。
陸庭雲抬眸,掃了他們一眼,視線停在陸雲章身上,淡淡道:“四年前我被陸家掃地出門一事,上海灘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哪配得上您看上的那些名門貴女?”
說罷,他站起身,從秋姨那拿了個托盤,挑了些沈瑤歡愛吃的早點:“我吃好了,告辭。”
揚長而去。
東院。
“阿歡。”陸庭雲站在沈瑤歡臥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聲音。
陸庭雲推開門,端著早餐走了進去。
沈瑤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了過去,側身背對著他躺著,陸庭雲想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卻發現床頭櫃的抽屜被拉開了些,隱隱約約能看見裏麵擺著幾隻小罐。
陸庭雲把早餐放好,伸手拉開抽屜,裏麵放著不少藥罐,有塗抹的也有吞服的,他皺起眉,一個個拿起來看,臉色越來越陰沉。
這時,沈瑤歡有了動靜,翻了個身,正好看見蹲在床頭櫃前的陸庭雲。
“安之…”因為發燒,她嗓子有些啞。
陸庭雲抬眸,看了她一眼,將手裏的一瓶化淤的藥膏舉起來,聲音冰冷:“這些藥,是給誰用的?”
沈瑤歡一愣,從床上翻起來,伸手將抽屜推了回去,又將陸庭雲手裏的藥膏搶了過去。
“你幹嘛隨便翻我東西。”她跪坐在床上,有些氣憤地抬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陸庭雲起身,看向窗外,心裏一陣一陣抽地疼:“如果我今天沒有發現這個抽屜,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告訴我你這四年受了多少欺負!”
他有些生氣了。
沈瑤歡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她一直知道他脾氣不好,但是從小到大,他從未對她擺過任何一次臉色。
這是第一次。
因為她瞞了他。
沈瑤歡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受了委屈,她不想成為他的軟肋,也不想讓陸庭雲覺得自己是個拖油瓶。
“我真的沒事…”小姑娘細軟的聲音帶了些哭腔。
陸庭雲的心軟下來一大半。
她就是他的弱點,她就是他的軟肋。她一受委屈就好像天塌了,本以為四年時間他對她的感情會變淡,可是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