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歡愣在原地。
是啊，他又不喜歡她，幹嘛要在意這些。
“愣在那裏幹嘛？”
“……哦，來了。”
先將謝世襄送回了城南的謝府，再開回城北，已然傍晚。
餐廳裏已空無一人，廚娘秋姨見幾人回來，從廚房裏端出些飯菜。
“多謝秋姨。”陸庭雲道謝，帶著沈瑤歡坐了下來。
秋姨在陸家已經做了二三十年了，從小就待陸庭雲很好，對呂沁也很照顧，這些陸庭雲還是記得的。
秋姨笑著，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沒事，沒事，好孩子，你回來了就好。”
陸庭雲夾菜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抬眸看著秋姐，道：“秋姨，我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
有些賬，他必須親自，一筆一筆算清楚。
吃過飯，紀書良要去洗車，陸庭雲幫著秋姨把碗筷收拾進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個冰袋。
沈瑤歡正坐在餐桌前支著腦袋出神。
“敷一下。”陸庭雲遞給她。
沈瑤歡哦了一聲，伸手接過來，結果冷不丁被冰得哆嗦了一下。
陸庭雲無奈地歎了口氣，把冰袋拿回來，用腳勾了把椅子，坐在沈瑤歡身邊，幫她冰敷。
“你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
沈瑤歡瞥了他一眼：“我哪有。”
陸庭雲沒看她，手裏拿著份書良剛剛遞過來的文件：“哪裏都有。”
“哦。”沈瑤歡垂下眼，雙手撐在椅邊，晃著腳丫。
身上的衣服都是陸庭雲回來之後給她新買的，各種各樣的都有，就連冬天穿的厚裙子都買了好幾條，盡管沈瑤歡說其實冬天不用買裙子的。
陸庭雲完全不聽，他覺得好看，就拿去讓沈瑤歡試，沈瑤歡覺得合適，就讓書良去買單，連價格都不看一眼。
“你現在看起來很有錢。”那天買完衣服回家的路上，沈瑤歡撐著臉，歪著腦袋，打量著坐在一旁看文件的男人。
書良開著車，聽見這話，撲哧一聲笑出來：“咱們少爺現在可不隻是有錢了，”說著，騰出一隻手指了指窗外的街道，“看見了嗎，這條街的店鋪都是少爺的。”
沈瑤歡驚訝得合不攏嘴，她看了看外麵還未出租的店鋪，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陸庭雲輕笑，抽出一隻手，撫了撫小姑娘柔軟的發頂。
陸庭雲瞥了一眼一旁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姑娘，把冰袋拿了下來，仔細看了看她的臉。
“好了，不腫了。”說罷，陸庭雲站起身來。
“啊？”沈瑤歡回過神，抬起濕漉漉的眸子有些茫然地看向陸庭雲。
陸庭雲最受不了她這個眼神。小鹿似的眸子，像蕩漾著一層層水波。
好可愛。他想。
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毫無疑問，沈瑤歡一把把他的手給打打掉了。
“多大人了還喜歡捏我臉。”沈瑤歡氣鼓鼓。
陸庭雲作出一副思索狀：“再過一個月，你二十二歲，明年春天，我二十五歲，很大嗎？”
沈瑤歡看著他：“難道不大嗎？”
這時，收拾好了廚房的秋姨走出來，正好聽見二人的對話，笑了笑，說道：“現在在你們心中，對方還都是四年前的模樣，自然不算大囉。”
此話一出，二人皆是一怔。
是啊，四年前，她才十八歲，他不過二十一，這四年裏，他們在對方的記憶中，都是空白的。
“我…先去洗澡了。”沈瑤歡不太喜歡這樣尷尬又沉默的氛圍，先一步跑出了正院。
陸庭雲看著桌上冰袋留下來的水漬，轉身去廚房拿了塊抹布，仔細擦拭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