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視線交融,陸庭雲沉沉地看著她,小姑娘雙眼通紅,鼻頭也通紅,男人最終是軟了心,歎了口氣,伸手將人攬過來,抱在懷裏,輕撫著她的發。
她在哭,埋在他懷裏哭。
他不知道她在哭什麼,隻是摸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沒有人說話,小聲的抽泣淹沒在他寬厚的懷抱裏。
他總是能接住她的所有情緒。
在陸庭雲麵前,她好像總是很脆弱,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好了,不哭了。”他嗓音溫柔。
他耐心地等著懷中的人一點一點平複心情,一下一下幫她順氣。
沈瑤歡從他的懷抱裏脫離出來,和他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垂著眼,嘴角向下撇著,感覺他隻要再說兩句,她馬上又能哭出來。
陸庭雲看著她這副模樣,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剛剛那些事,我不會再提了,也不會再問,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相處。”
“嗯。”小姑娘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些鼻音。
沒想到上午剛說好,晚上陸庭雲來接人,就隻看見已經掛了鎖的空蕩蕩的合芳樓。
“喂?”
剛洗完澡的謝世襄被房間響個不停的電話鈴吵得受不了,不耐煩地接起,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沈瑤歡在不在你家?”電話裏的聲音更沒好氣些。
“在啊,怎麼了?”謝世襄朝三樓看了一眼,兩個女孩子正在房間裏打鬧。
“你喊她接電話。”
“哦。”
謝世襄放下電話,朝樓上喊了一聲。
“她說她有事,所以你們倆又怎麼了?她今天突然就說要和清菡回家,我問她有沒有和你說,她說她和你講了。”謝世襄滿腦子問號,這兩個人怎麼天天吵架。
陸庭雲沉默了幾十秒,留下一句“照顧好她”,就把電話撂了。
幾日後。
“出來喝酒。”
謝世襄此時正在巡捕房加班,接到陸庭雲的電話,不可思議道:“你這是怎麼了?居然主動約我?”
等謝世襄到地方時,陸庭雲已經喝了幾杯,謝世襄走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whisky。”
陸庭雲聽見聲音,側過頭看他,一口喝盡杯中的酒。
“怎麼了?這麼鬱悶?”謝世襄一隻手搭上他的肩。
“她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謝世襄當然知道他在問誰。
“她?不就那樣,這幾天好像又在研究什麼新品吧,昨天還把手燙傷了。”
陸庭雲一下子緊張起來:“燙傷了?”
酒保把謝世襄的酒推到他麵前。
“這我不清楚,清菡和我說的,昨天晚上找我要燙傷藥。”謝世襄說著,端起酒杯,與陸庭雲碰了一下。
酒水輕濺,玻璃杯相碰的聲音清脆,陸庭雲又喝完一杯,謝世襄給他滿上。
“說真的,我認識你四年,除了她,我就沒見到你對任何女人這麼上心。”
陸庭雲右手屈起,指尖摩挲著杯口,沒說話。
“你是喜歡她的吧。”謝世襄問道。
他應該認清自己的心。
“嗯。”男人沉悶地應了一聲。
然後,兩人就再沒說話,隻是沉默著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兩個小時後,兩個醉醺醺的男人被謝家司機送回了謝家。
一進屋,謝世襄就開始鬼哭狼嚎,臉朝下倒在沙發上,鞋也不脫,搞得客廳亂七八糟。
謝清菡和沈瑤歡聽見動靜,跑下樓來,謝清菡慶幸他們沒和父母住在一棟樓裏,但還是捂住謝世襄的嘴:“哥你別叫了,家裏還有哥哥姐姐他們呢。”
沈瑤歡站在一旁,看著閉著眼睛靠坐在玄關處的男人。
他怎麼喝成這樣?
她記憶中,他從不是一個會以這副模樣示人的人,他總是一絲不苟地打理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