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雲雀(1 / 1)

翌日清晨,一縷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將窗上少年幾年前親手剪裁的窗花星星點點地投映在地板上。另一縷陽光透過半掩的窗戶,從書台旁徑直投射到木屋裏靠左側的牆上。整個木屋,被陽光籠罩,瞬間充滿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溫馨感。似乎是感受到了陽光的暖度,少年睡眼惺忪地微微睜開,平躺在床上,看著從屋頂縫隙處傾瀉而下的光輝,不禁聯想到昨日自己身處地宮時周身被光束籠罩的瞬間,然而那束光卻不似此時的陽光這般溫暖,看似耀眼明亮,事實上卻是時時散發出陣陣涼意。

一想到昨日在地宮的經曆,少年周身氣息瞬間變得冷冽,看向天頂的眼神,也變得暗沉起來。突然,一隻小雲雀的出現,打斷了少年的思緒。雲雀蹦蹦跳跳地跑到少年床邊,嘰嘰喳喳地扯著嗓子叫個不停,看著小小的雲雀就算是麵對比它強大百倍的人類,仍舊如此不乏勇氣,就算使出吃奶的勁也要讓別人正視到它的存在;看著它一邊朝著床上的人不斷喊叫一邊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身體止不住顫抖的樣子,少年實在是忍俊不禁,一邊笑著一邊赤著腳走下床走到雲雀身邊,蹲下身子,輕輕地將小雲雀捧在手心,湊近了一看,隻見原來這隻小雲雀的腳上被刺了一根針。原來剛剛那不斷地叫喚並不是在挑釁示威,而是在求助。少年低下頭,湊近一看發現,這根針直接穿透了小雲雀的右腳,但卻未見絲毫血跡。“用針的人當時甩針出去的刹那想必是將真氣凝於一力之中,著實快狠準。隻不過多枚針器同時甩出後,這一枚應是恰巧被此時路過的這隻雲雀給碰上擋下了。” 少年看了一眼傷處並能推測個大概。為了緩解雲雀的痛苦,少年拿出一條細小的白色細絲帶,先在雲雀受傷的腳上大概繞了兩圈,然後卯足指力,瞬間將針從腳內抽出,並秒速係緊細絲帶以減少針被拔出後血液大量滲出。被拔出針的雲雀此時半匍匐在地,一動不動,估計是被疼暈了,沒有力氣跳來跳去,更沒有力氣和心情叫喚了,不過好在被綁在腳上的細絲帶因為綁得很緊,故而一點血也沒滲出。少年倒了點清水裝在一個小碗裏,拿到雲雀麵前,雲雀看著眼前少年的舉動,點了點頭,把嘴浸在水裏,一張一西地喝著。

見雲雀正慢慢好轉,想必未傷到其要害。為防止針上被淬了毒,少年戴著自製的手膜,輕輕地盤弄著剛剛取下來的針,卻驚異地發現這針上居然用極其精妙的手法在針頂部刻上一隻曼陀羅的圖案。經過一番試驗,最終能確定此針無毒,隻不過這針上的圖案卻成為少年心中又一個疑惑點。少年小心翼翼地將這隻針用一根紅色的毛線將其包裹住,放入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小的錦囊裏。往後,總會有用得到的地方。

少年回到床邊,迅速穿戴好後,徑直走向木屋的大門。正準備打開大門時,去湖邊散散步時,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小跑的聲音,“昨晚一晚未回府,想必定是豐宴尋我來了”。少年果然推斷地沒錯。此時豐宴正率著幾十個侍衛向木屋這邊走來。見到木屋門前立著的身影,豐宴瞬間鬆了口氣,告誡其他侍衛就地站定,不必再往前搜尋。自己一股腦兒地向少年跑去,“殿下,您可真是嚇死我了。您昨晚一晚沒回,我還以為您遇到什麼事情了,又不敢向皇城裏通報。今兒一早發現您還未歸,我想著您是不是到這兒來了。如果再在這還找不到您,我就打算提著腦袋去見陛下了。”豐宴一臉委屈巴巴地說道。

少年看著豐宴兩眼發青,想必他昨晚必定是折騰了一晚都沒睡,但又實在不便將前因後果與其相告,隻能沉默地拍了拍豐宴的肩膀。”放心吧,我沒事,我今天就在這兒休息一天。明日再回府。你帶人先回去吧,告訴府裏,不用擔心。”說著,示意豐宴將他身後的幾十個侍衛一起帶走。豐宴瞬間領會了少年的意思,二話沒說,請安告辭。

待豐宴帶著大隊的人馬走後,少年悠閑地踏著沿湖而建的羊腸小道來到湖邊,想讓自己腫脹的腦袋在湖光山色的陶冶下變清淨些,性情能再被陶冶得更高幾分。可誰知,當少年越靠近這湖,胸前的紫菊石越是隱隱發亮,一路上,少年未曾覺察。直到少年來到這湖邊,與湖水僅一尺之隔,那紫菊石卻突然振開少年脖頸上的線,徑直向湖心飛去。

少年見狀,一時間,來不及思考,跟著紫菊石一起躍入湖中。湖水冰涼,少年使出渾身解數終於遊到了湖心,硬是找不到已沉入水中的紫菊石。少年索性一頭紮進湖底,心想: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東西給拿回來——那可是他母親留給他唯一的一件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