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麻袋終於被解開,紮史取追重見天日,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身形一高一矮的男子。他們一看到紮史取追那絕美的容顏,眼中頓時露出了猥瑣的神色。紮史取追本欲開口斥責,怎奈口中被一塊娟布緊緊堵住,無法發聲。
就在這時,一個四十多歲、頭戴一朵豔麗紅花的老婦人走了進來,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仿佛狐狸精轉世一般。她一聲令下:“都退下吧!”高矮男子聞言,皆退出了房門。老婦人仔細地打量著紮史取追,心中滿是得意與歡喜。這老婦人正是醉春樓的老板,人稱張媽媽,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老鴇。
張媽媽見紮史取追似有不甘,便伸手摘掉了她口中的娟布,笑眯眯地說道:“喲!真是個不錯的美人胚子。”說著,她伸手便去摸紮史取追的臉蛋。紮史取追一臉怒火,怒斥道:“快點放了我,否則我定將此處夷為平地!”張媽媽卻毫不在意,她翹起蘭花指,嬉笑道:“我知道你有點功夫,培釗已經跟我說過了。”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可是九指春花,比來春粉強上百倍。任你武功再高,哪怕是天王老子、王母娘娘,服了它,也隻能乖乖聽話。”
九指春花是江湖上流傳的一種極為厲害的迷藥,能夠控製人的心神,任其擺布。此藥珍貴異常,絕非一般人所能擁有。紮史取追心中暗自驚訝,這小小的巴蜀一帶的青樓,怎會有如此珍貴的迷藥?
然而,紮史取追卻突然嬉笑道:“媽媽,我會聽話的,不用給我服這藥。”這話顯然是她裝出來的。她深知,一旦服下這九指春花,後果將不堪設想。張媽媽起初並不相信她會如此輕易妥協,但紮史取追一口一個“媽媽”地叫著,甜言蜜語不斷,終於將這老鴇哄得心花怒放。
張媽媽於是解開了紮史取追身上的繩索,但此時的紮史取追,由於之前服用的來春粉藥效還未完全消散,一時間全身無力,無法運用內力。她隻能像普通人一樣,靜待藥效過去,恢複內力,再尋找機會逃離這煙花柳巷之地。
紮史取追孤身一人,端坐於這陌生房間的角落,靜靜地打坐調息,試圖掙脫來春粉藥效的束縛。待她睜開眼時,已是晌午時分,陽光斜灑而入。就在這時,房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咯吱聲,張媽媽帶著兩名女子款步而入。紮史取追連忙起身,以笑臉相迎:“媽媽,有何貴幹?”張媽媽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且讓你梳洗打扮一番,稍後要去接客。”紮史取追心中暗自哀歎:“接客,這下可完了。”然而,此時她也別無他法,隻能試圖拖延時間,於是回道:“知道了,媽媽。”言罷,兩名女子便上前,協助她更衣沐浴。
張媽媽在一旁審視著,眼中閃過一絲邪笑,隨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玫瑰花瓣散落一地,青蘿絲衣輕柔地披在紮史取追的身上,胭脂水粉更是讓她容顏如花,猶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然而,紮史取追望著鏡中的自己,盡管美豔無雙,但一想到此處是青樓,便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心與厭惡。
沐浴更衣完畢後,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刀劍碰撞之音刺耳欲聾。紮史取追見兩名女子離去,便悄悄走到窗邊,向外觀望。隻見樓下大廳中,八個黑衣漢子正與一個獨臂白衣男子激戰正酣,場麵一片混亂。那獨臂白衣男子似乎已有了幾分醉意,但他的武功顯然在八名黑衣漢子之上。一旁的張媽媽指著白衣男子,怒喝道:“你這兔崽子,喝花酒不給銀子,還想走?你當我醉春樓是好欺負的嗎?”說著,她又朝八名黑衣漢子喊道:“誰把這兔崽子的頭給我砍了,我加錢五兩!”原來,這八名黑衣漢子竟是醉春樓的打手。
這八人雖為打手,但所習武功皆是巴蜀一帶的雜門武學,不是繡羅拳腿,便是散雲手。而那白衣男子,卻背負著一對雙劍,麵對他們八個,始終未曾拔劍,隻是以稀鬆平常的江湖武學太祖長拳應對。紮史取追凝視著獨臂白衣男子,覺得他似曾相識,但由於他始終背對著她,又隔著窗戶,難以看清他的麵容。
突然,獨臂白衣男子一招瞬移,拳影紛飛,八名黑衣男子被打得節節敗退。就在這時,大廳西側傳來一陣嬌柔之聲:“青城山的伏龍手,有點意思。”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紅衣男子手搖折扇,聲音略帶女氣,臉上擦了胭脂水粉,翹起蘭花指,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張媽媽見到他,猶如見到了上司一般,連忙道:“二爺啥時候過來的?”紅衣男子並未答話,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八名黑衣男子退下。張媽媽也唯唯諾諾地讓開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