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人。
首先是唐安的父親,唐川唐叔,他欠的債需要用生命才能償還。我至今都忘不了,唐安決定接受他的那一天,他蹲在醫院門口哭的多麼撕心裂肺。他哭的渾身顫抖,哭的像個孩子,風吹在他身上,一時數不盡的辛酸和痛苦......也是那一天,他心裏提著的那口氣終於放下了......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清了自己欠下的債。
在就是張宇。
他在飯桌上跟木宣攤牌,冷酷無情的像一個地獄歸來的魔鬼。
他用五千萬去結束自己欠了近十年的債。
所有人都是這樣,欠了債也還心安理得的活著,並且還過的很好......這算不算這個社會特有的一種病態?
我對路詩詩也是如此......
唐叔欠下的債可以用命還。
張宇欠下的債可以用錢還。
那我欠路詩詩的呢?
我該拿什麼還?
我倒是希望路詩詩能給我提點要求,再過分都行。
可她是路詩詩......
是那個負氣登上飛機的女人,是那個騎著馬孤身行走在廣闊的內蒙草原的女人,是那個由我親手變成女人的女人。
我沒有任何頭緒。
這也是我最糾結的點。
唐安輕輕扣著桌麵,我驟然清醒。
唐安好奇道:“桐哥,你這種情況並不常見,像你這種能自己發現自己問題的人就更少了,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是在什麼情況下才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問題的?”
關於這個理由,讓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過一想到這是在夢境裏,就是坦白也等於跟自己坦白,我也沒什麼羞恥心了,直言道:“昨晚我跟童佳睡在一塊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升不起旗......總不能是我生理上的原因吧?我以前跟路詩詩在一塊的時候挺生猛的,排除了這方麵原因,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心理有點毛病了,這才來找的你......”
唐安瞪大了桃花眸,好似聽到一個無比勁爆的八卦消息,足足愣了三秒後,開始放聲大笑,簡直樂的笑岔了氣,捧著腹連指著我笑道:“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你啊......自信,對,我怎麼忘了這一查,現在的你可以說是一事無成,內心極度缺乏自信,這也是你患得患失的原因之一......懂了,我知道該怎麼治你了......你等著,我這就給你開藥......”
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不悅道:“行了,說也說了,笑也笑了,該放我回去了吧?我聽說心理醫生都是按分鍾計費的,你可別故意拖延時間,想著多賺我的錢。我告訴你我沒有醫保的啊,到時候費用太高我結不了賬那我隻能把賬掛在你名下了。”
“桐哥,你就是個無賴。”唐安笑咯咯的遞了一張紙條給我。
上麵是一個電話。
我狐疑的望著她,“這就是你開的藥?一串電話號碼?不會又是什麼心理輔導吧?”
唐安小雞啄米的點點頭,“對啊對啊,要論讓男人找回自信,他是專業的。而且,如果是你的話,沒準還能不收費。”
“靠不靠譜啊?”
“那是相當靠譜,他的那些招比你去其他心理診所管用多了。”
“靠譜就趕緊讓我醒過來啊,有你這麼辦事的嗎?我這著急著呢,你在夢裏給我個電話有什麼用啊,我一覺醒來不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你不是已經醒了嗎?”唐安笑聲如燒水壺,提醒我道:“我說過的吧,隻要我一個響指你隨時可以醒來,你在仔細回想一下,我在什麼時候打過響指了?”
我的瞳孔以一百八十度的方式直線放大,驚愕道:“操,他媽的,是那個時候!你你你,我剛剛說的,你都知道了?”
唐安憋著笑,鄭重其事的說:“對啊,都知道了。不過桐哥你放心,我是一名醫生,不會輕易泄露病人的隱私,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認栽吧兄弟,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不舉的男性朋友。”
“對了,你剛剛好像沒掛號,這麼說起來你也不算我的病人,我好像也沒有義務幫你保守秘密......”
“滾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