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回擊雖然顯得聲勢驚人,幾十隻箭破空飛騰,但威力方麵卻小得很多。因為他們是逆風射箭,技術方麵又差了一些,所以沒有什麼戰果,隻有殿後的羅江有些不慎,臀部挨了一箭。

六人飛快的衝過一道峽穀,但身後眾人卻在緊追不舍,最快者有三十多人,都是騎馬的,用腳跑的人已經拉下了一小截。雖然馬很快,但在山上跑起來也畢竟不順暢,所以盜賊與士兵們仍能跟得上。

梆聲突然鑽入到眾人的耳朵裏,聲音雖然不大,但趙茹與費劍雪立即變了臉色。在兩旁不高的山壁上突然湧出了大批箭手,手上都是大型的強弩,距眾人還有三百米即射出了弩箭。

他們埋伏的恰到好處,一共兩批人,一批二十人左右,狙擊騎馬者,另一批七十人左右則對落後的步行者發動弩箭襲擊。

當第一波的箭矢打落在追逐者頭上時,鮮血立即染紅了整片整片的大地。箭矢所形成的打擊是極為嚴重的,如同被割的小麥一般,盜賊與士兵們帶著悲鳴聲往地上摔滾。因為跑動的人體速度太快了,大多數人身上也沒有像樣的護甲與盾牌,因此,雖然弩箭在山風下有些散亂,但仍取得了較大的殺傷力。

事出突然,組織性、紀律性不強的盜賊們立即作放棄了追擊敵人的打算,作鳥獸散,腦海中明晃晃的金幣變成了嚇人的馬鞭,打著他們往四下裏跑。仍有組織性的要算是趙茹、費劍雪等騎著馬的人以及他們的手下了,這些人中還包括了那位毒眼蒙現。他們迅速的結陣自保,並且努力收攏手下。

“混蛋,立刻聚在我的麵前。”費劍雪大聲叫著。“都給我過來,不然回去殺光你們。”蒙現也大聲叫吼著。這並無法阻止手下的潰敗,一旦在智力上落在下風,肉體上也受到沉重打擊,士氣就會降到穀底,缺乏訓練者是無法在上位者幾句威脅下就組織起來的。

南宮高節出現在山壁上,衣袍在山風下獵獵作響。

“保護王爺,殺散盜匪。”南宮高節舉起了手中的長劍,衣裝整齊的士兵們拋下手中的弩箭,拿起了刀盾。可憐的是隻有三匹馬,比起對手來差得遠了。但雙方此時的士氣卻是天差地別,人數上的對比正在發生著有利於趙玄的變化。

“殺。”在南宮高節的率領下,百餘名士兵們潮水般的衝向敵人。而在追擊者的身後,先前射出箭雨助趙玄等人逃脫,然後又隱去身形的辛大叔等十二人也同時現出身形,揮刃殺來,頓時就衝散了敵人的陣腳。

南宮高節在離開趙玄後,尾隨護送了多日,然後提前進入武夷山,找到了元山留下來的百餘名士兵,星夜趕來接應。前一天與趙玄取得了聯係,通報了自己所在,然後雙方會合中,布下了陷阱。這些士兵因為沒有被輪到去接應王猛,又在深山裏走了多天,早就悶了一股氣,此時一得到機會,立時精神抖擻起來了,向前衝鋒的腳步似乎要將滿心的不滿發泄出。

情形之混亂一如前幾天趙玄對趙茹的突襲,唯一不同的是,趙玄的人手並不比對手少了,行動的更加有力。不過半個時辰,盜賊們就首先奔逃完畢。

“郡主,快走。”費劍雪也驚慌起來,這一次再被抓住,那可就什麼都完了。趙茹也是滿心的不甘,眼看勝利在望,卻遇到這般下場。恐慌、氣憤、懊惱充斥在她的腦海裏。

“走。”眼見形勢不可收拾,趙茹也怕再次被俘,所以撥馬回奔,費劍雪緊緊護在她的身旁。

“趙茹逃了。”趙玄眼睛最尖,一見趙茹返身,立時大叫起來。幾乎所有人目光都直射了過來,一見果然不假,敵人士氣立時大衰,逃跑者更眾。

“趙茹,妳還想往哪裏走。”宇文逸龍見趙玄示意自己追上,立時禦馬飛奔,像是一道閃電劃空而去。幾位忠於趙茹的士兵以及不識時務的盜賊返身攔截,卻馬上就被斬落馬下,其中一人被劈飛丈尋,可知宇文逸龍心中怒氣。這幾天為趙茹一直追趕,也難怪他生氣。

這片刻,羅江等人纏住了費劍雪。宇文逸龍大喝一聲,手中長矛卷起千斛寒冰,強烈的風聲攪得空氣都在戰栗。

趙茹返身揮劍。但這一矛速度太快,力量太強,她的頭盔瞬間斷成了兩截,空中飄灑一片黑發。趙茹臉上血流如注,在馬上搖搖晃晃的用滿是鮮血的手死死的抓著馬鞍,雙腿用力策馬,掙紮著向前逃跑。她手裏的長劍在第一擊就被擊落。

宇文逸龍再次逼近了。

費劍雪驀然一聲斷喝,在羅江劍光的籠罩下不進反退,返身就是一戟,旋風般的寒刃幻過一片激起了的光彩。

麵臨足可斬斷萬物的一擊,強如宇文逸龍也隻能明智的選擇了退卻,趙茹在這瞬間,衝入了盜賊群,淹沒在卷起的漫天砂塵中。但費劍雪正麵處於生死一線之中。剛才他返身擊退宇文逸龍,但對快光臨頭部的長劍卻再也沒有抵禦的辦法。

本待劈下的長劍微微一頓,羅江猶豫了,趁著敵人分心誅殺,本非英雄好漢所為,更何況對手怎麼看都是一名好漢,這樣無辜死在自己手裏,羅江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費劍雪覓得了一線生機,左盾微架,策馬衝了過去。長劍微頓後仍舊斬下,劈風聲過處,空中馬毛亂飛,馬尾隻剩下了半根。

趙、費兩人能逃出包圍,一半是本身的功力,一半也是趙玄有意將其放跑。趙玄將主要的精力放在對付蒙現的身上,蔡靈、蔡盛、蔡怡欣、南宮高節全部趕到,從三麵將蒙現包圍。

“高節,攔住那人!”南宮高節剛率著人衝下,趙玄就大聲道,指著蒙現。

“隨我來。”南宮高節目光到處,已經將蒙現鎖住,他使勁踢著馬腹,衝向了蒙現。一道血線在黑馬的腳下產生,南宮高節左右揮舞著劍刃,寒芒的閃爍中,攔路者紛紛倒下,人馬的慘叫聲在他的身邊不斷的響起。這位謀士型的武將,一身劍技就算是比宇文逸龍差,也可能隻是微微一線之間。這群失去鬥誌的盜賊又怎能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