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選(1 / 2)

嘉慶十五年,六月二十,因為與侍衛私情暴露,皇後被打入冷宮,後被變為奴婢,流放至盛京。**便成為童常在的天下,然而就在皇後地位缺失的這段時間,**中的太妃太嬪們再一次回到了舞台。盛夏,蟬鳴,紫禁城。紅牆內的磚瓦、屋簷、石板路,無一不被熾烈的陽光曬著。空空的皇城內少了平日的爭鬥,反倒多了幾分祥和。皇上在七月初便南下巡遊,隨同一行的還有妃嬪、貴人、常在。盡管紫禁城內沒有了往日的硝煙,卻似乎在為兩個月後的大選醞釀著一場戰爭。昔日為童常在解圍的彤妃也和童常在籌謀著為下一屆的秀女做打算,盡可能的為己方拉攏人心,以製衡其他力量。彤妃雖位列童常在之上,但地位相比之下不如小小一個答應,空有一個位子卻隻能無奈依靠皇上身邊最寵愛的童常在保全自身。烈日炎炎的夏日,童常在提出各種措施,以便於日後大選,立於不敗之地。彤妃此時也隨聲附和,成了支持的最好幫手,共同謀算,彷佛義結金蘭。雖然,在**永遠沒有朋友和信賴可言,但至少在大選上,兩人決定共同進退。童常在憑借顯赫的家世,通達的消息,早就先一步掌握了大選秀女的部分名單,蓄勢待發,一切都隻等大選到來。誰可以進,誰不可以進,都已似乎注定掌握在這位常在的手中。八月末,大選到來的前夜,一場大雨洗盡了紫禁城的炎熱和浮躁,本用來聽戲的暢音閣,聚集了一群人。暢音閣深紅色的柱子有著薄薄的灰塵,一股風便能將它們吹盡。漆黑的內閣中,寂靜的令人可怕,不時閣樓中閃爍著微弱的燭光。本已廢棄多年無人聽戲的暢音閣三樓,卻在今晚上演了一折好戲。“明天的大選,由我做主,畢竟**沒了皇後隻有我了。”童常在用輕蔑的語氣喃喃自語,也沒有留給任何人商量的餘地。“回小主,萱貴太妃繼皇後之後成為大選的負責人,秀女的事物也是由她統籌,如果明日大選小主您要主持,恐怕會節外生枝”敏嬤嬤迅速答道。一旁的王姑姑默默地瞟了一眼,卻沒發現眼光終究是落在誰的身上。“皇上在熱河避暑未歸,誰來主持都要代表皇上才是。”另一位**紅人華貴人對其他人說。敏嬤嬤剛想接過話卻被童常在打斷。“不必了,萱貴太妃不可能萬事操勞,做妃嬪的要體諒的才好。”“回小主,於情於理,萱貴太妃的麵子不能不顧啊。”敏嬤嬤再次強調。“麵子從來都隻給需要的人,而代表**的是當朝的妃嬪,前朝的人又何來麵子之說呢?”“回小主,萱貴太妃德高望重,由她老人家負責大選再好不過了。”敏嬤嬤似乎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誰主持都一樣,能者居之,貴太妃娘娘不能少,當然本朝的聲音才是這群秀女應該謹記於心的。我們這群人中能擔此重任隻有童常在了,畢竟隻有他最了解萬歲的喜好,隻不過……”彤妃終於再次替童常在開口解圍。童常在終於也鬆了口氣,又問道:“不過什麼?”“妹妹剛剛生育,小格格又先天不足,不知道妹妹會不會覺得分身乏術。”“多謝彤妃娘娘考慮周全,小格格近日身體越加強健,陳禦醫也會一直照顧左右,更何況有擷芳殿的王姑姑,我哪有什麼要擔心的。”童常在顯得更加自信。“大選分為三輪,明日初選就讓剛進宮的秀女們自己摸索吧,加上領班的嬤嬤們,我們無需多管。”彤妃有意無意的強調著選秀不是**過多插手的地方,也在為自己打著圓場。“那今天就散了吧,天色也不早了。”華貴人說完便已轉身離去。“彤妃娘娘您覺得選秀上我要說點什麼才能服眾呢?”“童妹妹自有一番理論,哪是我這個身居冷宮的妃子能夠猜到的。不過聽說,童常在鄉間的妹妹也會參與競選,倘若得到皇上的賞識,豈不是親姐妹團圓了。”彤妃寒暄到,此時的語氣倒也變得僵硬起來,沒有了往日的交心、真摯。次日,養心殿內,來來往往都是奴才們打掃的身影。第一輪初選,華貴人與王姑姑、彤妃與敏嬤嬤都在外下一輪的競選布置宮殿,卻得知童常在早已開始先一步來到秀女們住的鍾粹宮,與新屆秀女聊得甚歡。更有傳言說童常在提出了“討皇上歡心就要不要臉”的誑語,薇太妃得知後大為震怒,認為有失皇家選秀的嚴肅和體統。來到養心殿與其他幾位妃嬪了解情況。華貴人與王姑姑已感到事態嚴重,不能再讓童常在隻手遮天,加上中秋臨近,大封在即,童常在豈不是要統領**了。然而此時,火上澆油,童常在恰好來到養心殿內,還玩聽完殿內的交談,便對著華貴人罵道“貴人倒是清閑,在養心殿看著下人們收拾,真是配不上皇上對您的信任,恐怕您都不知道這屆秀女姿色如何吧?”“我不需要你一個常在教訓,選秀從來都不由我們這些**中的人操心。此外,我還要提醒童常在,小心常在你今天扶持的秀女他日將你一軍。當年你對若常在的所作所為還映在我腦中呢。”“呸,不要以為你是貴人就了不起,皇上不寵仍然是廢物一個。”童常在愈加狂妄。“童常在,皇上寵不寵不是你我能辯駁的,但至少微分尊卑你要分的明明白白,不要自失身份。”彤妃第一次公然與童常在叫板。“雖說六宮之中童常在您現在最有話語權,但別忘了昔日本宮風光的日子,恐怕那時候你還隻是答應一個吧?”“彤妃娘娘,皇上留您一條命,不代表你可以呼風喚雨,今非昔比,姐姐應該更懂得審時度勢吧。”童常在答道。“本宮糊塗了,剛剛的話妹妹就當一句玩笑,且本宮根本不是針對你。隻是本宮也認為選秀之事我們不要參與過多。還要萬歲拿主意才好。”這語氣的突然轉變,隻讓人感到虛情假意。彤妃似乎因為剛剛一時衝動說出的話感到無比內疚,但也知道於事無補,隻好宇敏嬤嬤先行一步。深夜,月光,烏雲,永壽宮外。彤妃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是那般急促和有力。“彤妃娘娘,妹妹來看姐姐了,不知道姐姐睡了嗎?”童常在聲勢浩大的到來,卻已早在彤妃意料之中。彤妃走上前,握住童常在的手,“妹妹別生氣,我剛剛那麼說隻是為了煞華貴人的銳氣,並不針對妹妹你。”“也怪妹妹口無遮攔,說到了失寵,提及姐姐的傷心事。”童常在邊說邊走上前,坐了下來。童常在也已完全忽略了彤妃的地位,似乎她才是永壽宮真正的主人,斜坐在正中央。“既然我們選擇義結金蘭,就要同心協力,讓這一次的選秀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一切都靠妹妹打點了,聽聞妹妹已經先行一步,不知可發現了美人胚子?”“美人倒是不少,要真正收服,為我所用現在還不能斷言。”童常在說罷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妹妹深夜來訪隻是為了這事?”“也就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打擾姐姐休息了。臣妾告退”童常在甩開身上叮當作響的珠翠,離開了永壽宮。“娘娘有什麼其他吩咐嗎?”彤妃身邊的丫鬟汀蘭問。“把這封信交給熱河的皇上,請皇上速速回宮,為選秀主持大局。”彤妃心想,如果皇上再在熱河停留下去,這紫禁城就真要成為一家獨大的天下了。“可是娘娘……”“汀蘭你是怕皇上根本不看本宮的信是嗎?”“回娘娘,恕奴婢多嘴,奴婢愚鈍,不知道為什麼娘娘您要因為童常在再去惹這些是是非非。更何況童常在與娘娘關係親密,她總會為我們永壽宮打算的。”彤妃對著汀蘭笑了,“去年這時候,本宮正得寵,卻也遭到皇上的冷落。想再起,除了皇上本宮有又能指望誰?在紅牆內,又有誰可以信任,又有誰可以幫本宮恢複從前的地位?”“回娘娘,奴婢隻是……”“你以為我甘心做一個常在的陪襯,為他人馬首是瞻?在這裏,要想穩穩站住,靠的不是姐妹情深,不是真情實意,更不是前途渺茫的區區秀女能決定的。隻有靠自己的謀算,才能贏得更大的勝算。”“奴婢愚鈍。”“童常在如此,華貴人如此,本宮亦是如此。隻不過我們使用了不同的手段,走了不同的路。不僅本宮要奪回本就屬於我的,還要讓童常在這小賤婢感受到比失去還痛苦百倍的滋味。”彤妃也換去了穿了半年多的素服。兩日後,拂曉,雨露,養心殿。皇上回宮,萱貴太妃正襟危坐,幾位太妃太嬪、彤妃、華貴人伴左右,不知是有人特意安排,還是因為奴才的大意,內務府並沒有為童常在準備一把椅子。與此同時,童常在夏日與太醫私通的證據,一副童常在自畫的裸體自慰畫像已經流入彤妃的手中,而這位太醫就是彤妃派去故意引童常在出軌的內線,彤妃並在第一時間講這淫穢之物交給了皇上。追溯到兩個月前,皇上剛剛離宮之時,太醫院的楊大人便受彤妃之托,趁機勾引童常在,引童常在做出不忠之事。即便皇上不在宮內,但皇城內依然而不眾多,童常在與楊大人也隻能靠下人互相送傘的借口,在傘中暗夾情話書信與自畫的裸體畫像傳情。**除了皇上便無一男子,如今年有人主動投懷送抱,童常在也是耐不住深宮寂寞,越陷越深。日複一日,掌握在彤妃手中的裸體畫像也越來越多,一舉扳倒童常在的籌碼也在不斷增加。而現在,沒有椅子的童常在隻好在一旁如叮不到糞便的蒼蠅一般,四處踱步,不知如何是好。能夠看穿一切的她隱隱搞到危險的到來,這時就不得不再打一張王牌,扶持剛進宮的須常在上位,好穩固自己的地位,而她那潰爛的指甲也許再也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