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
“了”的後麵還畫著令人窒息的死亡微笑。
“誰到了?”
想到陸遂的身份,許執故作鎮定。
“不會要打仗了吧?”
他隻會抓通緝犯,不會帶兵,現在維持將軍的人設就已經很費勁了。
白漣漓看穿了他的偽裝,離奇的想法在心中升起:“你不會是因為不善思考……才裝成那副高冷的樣子吧?”
許執一激靈,橫眉冷豎:“……什麼!”
別太欲蓋彌彰了你,白漣漓麵無表情:“我原諒你利用我了,畢竟你可能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許執被她眼裏的憐憫刺痛,怒不敢言,憋得麵色黑沉,一眼看去,煞氣滿滿。
剛打聽到新鮮八卦的雲閆跑過來,正要給府裏的兩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人物分享,遠遠看到,被嚇得一個刹車,不敢過去了。
踮著腳跑到一旁,拉過木頭樁子一樣的親兵,悄悄詢問戰況:“怎麼回事,將軍又發瘋了?”
親兵臉皮一抽:“不知。”
他也不敢聽主子說話,隻聽說管家攔截了那麵首居士的一封信,等老夫人等了大半天了,現在估計是在發怒。
旬陽短促地“嗬”了一聲,把寶貝劍掛到腰間,弓腰一捋袖子,小步快移,倒騰到兩個主子中間勸架。
“將軍老夫人你們不要再吵啦——”
親衛:“。”
雲閆大人,你可還記得你曾經是個暗衛來著?而且你穿的窄袖勁裝你捋的哪門子袖子啊!
雲閆的出現,終於給了許執台階下,一聲冷哼,甩袖進了書房。
雲閆對著一臉無辜的白漣漓擠了擠眼睛,示意她跟自己進去。
走進書房,雲閆嚴肅地把門一關。
“自從後半冊賬本被找到後,西寧衛那邊效率高了很多,楊家與當年遺漏的殘黨被連根拔起。由於白秀河隻是被誆騙後假借名號,洛大人求情,又看在老夫人是功臣的份上,隻被罰俸一年。陛下仁慈,抄家後,楊氏、房氏等涉事人員擇日問斬,其餘家眷除出嫁女被剝奪姓氏外,隻作流放處理。常王將所有事情推到了楊家頭上,一時應該不敢再鬧了。”
瞬間入戲的許執悵然一笑:“爹應該也能瞑目了吧。”
提起那場本來不該輸的敗仗,慘痛的結局,雲閆沉重地低下頭。
無論如何,終究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將軍府被看不起是因為什麼,不還是因為人丁奚落,沒有前途麼。
這麼大的府邸,就兩個半大不小的主子。
亮相沉悶中,白漣漓看過去,讓許執臉上的悵然扭曲了一瞬。
別這樣看我行不行?好不容易對著鏡子試了好幾次找到的完美表情。
雲閆眼珠一轉,語調高了高,努力活躍氣氛:“聽說楊吳德和房鍾兩把老骨頭,還在牢裏掐了一架,一個腰閃了一個腿瘸了,頭發拽掉了一大把。”
“陛下對這群人痛恨極了,直接下了口諭,明日正午問斬呢。”
“將軍要去看嗎?”
白漣漓想去看看。
許執搖頭:“明日我去看看父親,就不去了,你們去的話帶上侍衛。”
雲閆歉疚地看了眼白漣漓:“將軍,屬下也想去看看老將軍。”
主仆二人執手相看淚眼,白漣漓不打擾,揣著信封出了書房,看了看丁香夫人,敲打了一下下人,才腳步一轉走進隔壁陸遂的院子。
路過的一隊侍衛看到這一幕,立刻閉上眼睛。
要命啊,將軍怎麼眼睜睜讓自己頭頂長草啊!大人們的情趣這麼獨特嗎?
陸遂一天到晚不安生,輕功又非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根本沒打算見到人,打算把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