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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漣漓頭疼欲裂,掙紮著睜開眼睛,隻看到凹凸不平的岩石頂,躺著的身下,似乎也是岩石,坑坑窪窪,棱角硌人。
也不知道暈了多久,頭昏沉得厲害。
隨著她坐起來,咣咣當當一陣響。
低頭一看,才看到自脖頸延伸到石壁上的鐵鏈,末端被手腕粗的鐵釘釘在石頭裏。
據她觀察,若非力大如牛,肯定是拔不出來的。
石壁上不隻是釘了拴著她的鐵鏈,長長的一大排,數十個鐵索被釘在上麵,每一根,都連接著一位神色麻木、衣衫破舊的少女。
該死,現在看見這東西,就想起許執。想起許執,就想起他那些真真假假的桃色緋聞,比如天賦覺醒的原因等……
她無法想象係統那張臉被男人按在懷裏的一幕……
白漣漓盯著這生了鏽的鏈條,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拯救了自己差點被汙穢東西侵略的大腦。
“你怎麼這麼有活力啊?”被拴在她身邊的少女看到她的一係列表情和動作,忍不住開口了。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或許隻有十五六歲,不知在這裏被囚禁了多久,衣服上的灰塵都結塊了,瘦得臉上沒有一點肉,尖細的下巴能戳死人。
白漣漓看了她兩秒,認真回答道:“顯而易見,因為我剛被抓進來啊。”
“……”
“你怎麼把頭扭過去了,是脖子不舒服嗎?”
“……”
成功自討沒趣後,白漣漓抱著因為過長而被她團成一團的鐵鏈,走到石壁旁邊,把鐵鏈堆到腳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上去。
她不僅一身鵝黃色衣裙在被囚禁的少女之中格外亮眼,隨意無比的動作,也在一群死氣沉沉的人形生物中很是突出。
白漣漓靠著冰涼的石壁,冷氣嗖嗖地透過衣服,往骨頭裏鑽。
也不知道一木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反正她是不指望許執那顆隨時隨地冒煙宕機的腦子了。
在剛剛進城時,她就發現了不算是懷疑之處的異樣——燈籠。
洛安太多燈籠了。
每條街,每家每戶,就算家裏再窮,好像都會掛著那麼一盞漂亮至極的燈籠,這太奇怪了。
就像是春節貼對聯,防著什麼妖魔鬼怪一樣。
要知道,在燕旬戰爭之後的那段和平日子裏,陸遂曾經被討厭他的人用燈籠製造鬼影恐嚇過,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當時白漣漓雖然沒有由著陸遂胡來,殺了那些人,卻任由他禁用了燈籠。
而後,有傳言流出——作惡多端的小世子厭惡燈籠,誰敢在門口掛燈籠,誰就會被處死。
再後來,成了誰敢在門口掛燈籠,誰就會被纏上。
再再後來,成了小世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懼怕燈籠。
很快,又發現幕後黑手在假借陸遂名頭綁架少女,這讓她對燈籠過多的疑惑轉變為懷疑。
從這裏睜開眼的一刻,虛虛實實的事件和假設摻和在一起,終於讓她窺到一些真相。
但她是怎麼被從許執身邊抓過來的?
白漣漓輕輕撥動著身邊的那堆鐵鏈,不斷製造噪音。
不過想清楚了也沒什麼用就是了,現在重要的是許執他們能查明白。
白漣漓低頭,看著自己手掌心。
這副身體沒有內力,兩年來,久病成疾,哪怕好好調理了一段時間,恢複了些許,也隻能揮舞一下劍,絕對揮不動第二下的那種。
上次僅僅是拿著長槍擋了雲閆一下,手臂就抬都抬不起來,疼了三天。
毫不誇大的說,如果他們動作太慢,自己恐怕要死在這裏。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緊急關頭必有人救”的定律像“轉生必被認出”的定律一樣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