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李斯為首的新儒門,那將會是徹底偏向法家、徹底為朝廷所用的工具!
隻要贏子遊的想法能夠得到實施,不過兩三年的功夫,儒門就會和法家一樣,成為輔助大秦帝國統製、穩定的良好工具。
贏政忍不住拍大腿喝采!
“子遊,不曾想你竟然考慮得如此深遠!”
贏子遊卻是雲淡風輕地搖搖頭,背負雙手看向遠方。
“父皇,你是知道的,兒臣最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既然儒門率先動手了,那就怪不得兒臣了。”
“不過,看在儒門還有用處的份兒上,兒臣倒是可以考慮留他們一條狗命。”
“隻不過嘛,當狗那就要有當狗的覺悟。”
對於贏子遊的這套說辭,嬴政頗感有趣,追問道:“什麼覺悟?”
“既然是當狗,那就必須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給它肉骨頭,它就算飽了也必須吃。不給它肉骨頭,就算餓死它也不能搶。”
贏子遊笑著說道,隻是他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殘酷。
“這便是子遊你的理論麼?著實有趣!”
嬴政聽得心中大喜。
他還不曾想到,贏子遊這臭小子,竟然不知不覺便已經學會了三分帝王之術了。
尤其這狠戾之色,令他仿佛看到了曾經年少時的自己一般。
不由頗有感慨。
“有秦紙、有活字印刷術,這些內容就可以批量生產了。”
贏子遊叮囑道。
“但有一條,父皇,兒臣鬥膽。這些物料的生產方式,都必須由我們信得過的人親手把控,絕對要杜絕流通到海外。”
對於贏子遊的擔憂,嬴政自然明白。
始皇帝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朕也不希望那些海外蠻夷,染指我大秦的先進工藝。”
“不過接下來,子遊,這件事情可就要由你來統籌兼顧了。”
“啊?我?”
贏子遊一愣,隨即眉頭微皺,一臉苦意。
“這未免也太麻煩了吧。”
“嗯?”
“不,父皇!兒臣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需要心思縝密、高瞻遠矚之人才行,兒臣怕有紕漏,實在是難當此重任……”
“原本,這件事的最佳人選應該是父皇您才對,可父皇您日理萬機,實在是分身乏術……退而求其次,也隻能是李相了。”
不得不說,贏子遊是懂說話的藝術的。
先把嬴政捧得高高的,然後再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後圖窮匕見把李斯給拋出來當頂缸的。
這絲滑小連招下來,確實值得單走一個“6”。
“行吧,那就讓李斯來‘能者多勞’吧!”
嬴政笑著同意了。
與此同時,在丞相府裏。
李斯跪坐在案前,手持狼毫正忙著處理上午沒能弄完的政務。
毫無預兆,他狠狠打了個噴嚏。
而後擦了擦鼻子,自言自語道:“此為何意啊?是禍是福,世事難料矣。”
他話音剛落,管家模樣打扮的仆役便匆匆趕了過來。
“丞相,有大事!”
“上前說話。”
李斯聞言,將狼毫擱在筆架上,轉身看向管家,說道。
管家上前兩步,壓低聲音將贏子遊先前在稷下學宮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給了李斯。
李斯聞言,眉頭緊皺,沉聲道:“此事當真否?”
“千真萬確!”
管家額頭不住冒著汗,可見他是得到消息後,便一路疾跑過來的。
“聽聞此事鬧得很凶,甚至連陛下都被驚動了,親自前去處理……”
李斯聞言,倏然站起身來。
“糊塗!公子當真糊塗啊!”
他一臉的痛心疾首。
“即便如吳王勾踐,也曾為夫差喂馬驅前、問疾嚐糞,乃至忍受胯下之辱!公子何其糊塗啊!”